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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玦说话时,吐字清晰,不紧不慢,不高不低,语调中似乎带着一种舒缓悠扬如琴声的节奏,听着让人不由被他牵引,跟着他的思路走了。

宣举人等好几个学子们皆是若有所思。

他们作为读书人,寒窗十年苦读,两耳不闻窗外事是为了专心学业,可当他们到了现在这个高度,只差会试这道关卡时,他们就必须开始关注朝事,历年的会试、殿试不乏议论时政的考题。

李举人冷汗涔涔,只能艰声道:“多谢兄台指教。”

话落之后,他就坐了回去,自顾自地垂首喝茶。

“这位兄台,我瞧你言之有度,”旁边的周举人忽然抬眼看向了顾玦,若无其事地问道,“你也是今年来参加会试的吗?”

谁也没注意到沈千尘在听到这句话时双眼霎时亮了,一眨不眨地仰首盯着顾玦。

顾玦颔首对周举人道:“正是。”

说完,顾玦转头对沈千尘道:“走吧,我们还要逛灯会呢。”

顾玦往桌上丢下一块碎银子,就带着沈千尘一起离开了茶楼。

茶楼内,好几个举人目送他们离开,眼神各异。

沈千尘被顾玦拉着往前走,目光灼灼地盯着他,盯着他,盯着他。

夕阳已经完全落下了,外面的天空变成了一片深深的黛蓝色,夜空浮现了一弯淡淡的上弦月。

迎面而来的夜风清凉舒爽,温柔地拂着两人的发丝与衣裳。

两人迎着夜风往前走,顾玦一边走,一边道:“我订了河灯,我们先去铺子拿河灯,再去看灯会、放河灯吧。”

对于顾玦说的话,沈千尘其实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盲目地点头而已,心思其实还在别的事上,眼眸晶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