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云生摸着脸颊,松开了手。范丫立时躲开了去,矮身蹲在八仙桌儿下,害怕得直打哆嗦。
屋子里一瞬间变得静悄悄的,吕云生沉默片刻,走向桌案前,在抽屉里拿出一把描金绘彩的铜制小铜镜来。镜面里,左边儿的脸颊上,一道儿划伤正往外浸着血渍。
心里瞬间大怒,吕云生想了起来,那一夜他和那女人唯一的一次,他也被挠得血痕累累。为什么?她们心里可以接受别人,去亲近别人,却独独不肯和他在一起?他不好吗?他哪里差了?只要她们心里有他,他会给她们这世上最好的一切!
吕云生将铜镜狠狠掷在地上,镜面瞬间四分五裂,吓得桌下的范丫立时尖叫起来,从里面逃出来,就向门外跑去。
门没锁,一下子就被拉开了,范丫喜出望外,头也不回就跑掉了。
吕云生长出一口气,脸上慢慢凝结起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眼中恶狠狠地透着冷光。都是她们逼的,既然她们心里没他,就不要怪他心狠手辣了!
常青阁里,秦雪娆放下筷子,拿起一方雪白的锦缎丝帕沾了沾唇,问道:“那里可有消息过来?”
那天茯苓回来了,也带回来了一个天大的消息。那个薛氏,在外头竟还有个女儿。不同于光明正大养在关雎楼的那个傻小子,父亲好歹同薛氏是三媒六聘,正经嫁娶过的。可那个女儿,却是她同一个庄稼汉,偷偷儿生养的。听说是那汉子救了她,偏家里的婆娘又不会生养,这才有了这么个孩子。
茯苓小声回道:“还没有,不过奴婢会留意的,一等有了消息,便立时告知王妃。”
秦雪娆点点头,唇角一勾,浅浅笑了。
一个二十多岁才跟了王爷的女人,以前嫁过人,生过孩子,也不是多么匪夷所思的一件事情。只是一个女人,这般前后跟了三个男人,如此的寡廉鲜耻,一旦闹了出来,不仅王爷的颜面保不住,便是皇家的脸面也要丢个精光。到时候再借着父亲的力,在皇帝跟前将这事儿捅出去,王爷便是想保那薛氏,也难堵住悠悠之口,最好的结果,便是将那薛氏迁至边郊庄子里,从此老死一生,再无亲近王爷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