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叶修五十多岁了,终于被医院招安了,挂了精神科的专家主任,和隔壁的外科挨着,不论是上下班还是吃饭都在一起。小医馆也继续开着,原本的那些老人去世了,后来的病患就是和叶修差不多岁数的同辈人,门是成天开着,小区院子里散步的人会帮忙无意识的看着点门,这么些日子来从来没失窃过。
等到叶修开始有白头发了他才真的有一种,啊,原来我老了的感觉,然而这就苦了张新杰了,他总想给叶修拔白头发。
“干啥玩意儿啊!你把镊子放下!”
“很快的,真的。”
“真的个鬼,让你拔了白头发还不得把我薅秃了!”
“你去染个发这么难?”
“这不是一直没时间吗?”
“你就是懒。”
人到中年总是失眠,明明有着良好生物钟的张新杰也开始失眠,他总会梦到一些事情一些场景,比如躺在血泊里的叶修,浑身是伤的叶修,内脏破破烂烂的叶修。
各种各样的叶修,但是对方却总是受伤的。背景是冲天的火光和炸开的烟雾,那个人站在远处和他说着什么,但是距离太远他听不见。张新杰在梦里一直跑,一直一直的跑,他想要去追上前面那个人,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追不上。
最后他醒了过来,出了一身的冷汗,叶修躺在他边上撑起身子问怎么了,黑暗中张新杰看不清对方的脸,只是拉着叶修的手说你要好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