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掌下是周生辰的胸膛,漼时宜面色红了红,定了定神,伸手探到周生辰的衣襟处。

周生辰似乎没想到漼时宜真的敢,有些傻眼地看着自己的衣衫就这样被漼时宜拨开,半边身子露了出来。此刻周生辰庆幸自己大面积缠着绷带,否则怕是连心脏都要一并蹦出来。

漼时宜当真仔仔细细验看了,绷带上没有血迹,倒真的如周生辰所说的那般,然后将他的衣衫拉好,后知后觉地羞赧起来,“我、我出去等你,一起……用早膳。”

说罢,低着头匆匆出了房门。

周生辰此刻才放任自己的呼吸,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他的心思,越来越乱了。

返世重生的初衷,只为她不要含恨赴死。他知道他早晚要看着她离开,她会绾发他嫁,会生儿育女,而她身边的那个人,始终不可能是他。因他是注定无妻无子的小南辰王,而她是漼氏门楣下要与皇族联姻的氏族贵女。他只能远远地看着她,守着她,看着她走进皇城,希望她事事如意,平安喜乐。

他不能拥有,他可以守护。

可将她从宫墙下带走的那一刻起,卸了后宫的身份,没有了婚约的牵制,这一切就变得有些不受控制。他眼前总是浮现当初在江陵的那几日,初时为了掩人耳目抛却身份的两个人,同出同进,同寝同食,那时桓愈问他,是否后悔大殿立誓?

他悔。

可纵然他悔一千次,一万次,前有昔日重誓,后有纲常人伦。终归做不得随心所欲的周生辰,只能做守疆慑敌的南辰王。

如今境遇相仿,他依旧是他,可却不太像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