漼时宜心中猛地一沉,周生辰说得对,龙椅上长大的孩子,是永远无法探知他真正内心的,帝王城府,深不可测,那天下之主的位置,就是吞噬一切天真与幻想的血盆大口,教会天子看尽人间黑暗,永驻上位之寒。

“如果陛下将来……”漼时宜总是不愿相信刘子贞有一日也会疑他,那毕竟是他们亲眼看着长大的孩子,却终究还是忍不住要担忧。

“将来的事,如何得知?”周生辰知道漼时宜又开始胡思乱想了,安抚地拍了拍她的手背,“所以我们不留中州,只守边关。”

“嗯。”漼时宜点点头,笑了。

远离朝政,守护疆土。

这才是周生辰啊。

“奴婢叩见殿下、王妃。”

二人说话间,府内的管事带着一众丫鬟和侍卫过来行礼,跪了一大片。

“都起来吧。”周生辰虚虚抬了一下手。

“谢殿下、王妃。”管事称谢起了身,又吩咐众人各自做事去了,安排妥当才又躬身道:“小人是陛下从宫里拨到王府来伺候殿下和王妃的,王府伺候的这些人,都是精挑细选送来的,殿下和王妃尽管吩咐。”

“既是宫里出来的,想必是极妥帖的,我与殿下不常在府中,今后王府上下还得管事费心照应着。”漼时宜微笑道。

“王妃折煞小人了,这是小人分内事。”管事毕恭毕敬地一揖到底。

“不必多礼了,你自去忙吧。”周生辰道。

“是。”管事躬着身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