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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即却转了话头:“还是去耘书斋吧。”

母子反目,兄弟阋墙,不过帝王家。

燕显奉在御书房里头推掉了折子,一旁的大太监连忙跪着捡起收拾。这折子摞了那么高一叠,他一水下去看过来,竟全是为太尉做说客的。燕显奉不过是小作惩戒,全似敲山震虎之功效。此番路上劫匪本就是个虚假由头,算到底竟还是太后来做的把戏。他只是看木已成舟不如将计就计,顺带着也探一下唐勒的底子。这竟是还未伤及皮毛,就已经多数倒戈了。

燕显奉恨声道:“咱这位当朝国舅爷,怕是嫌坐的不够高罢!”

大太监岂敢妄议政事,只沉默着听皇上泄气。把拾起来的折子整理好,轻悄悄地放置在桌案角。一时不知道该作何,只是垂袖在一旁候着,腰弓得跟只虾子似的。

燕显奉自知无人敢应,只得又心下思忖着:他只不过是借着敲打之效,却不曾想到窥见背后根系。燕显奉觉得后脊背一阵发凉,本是只将那燕随之看作劲敌,充其量不过疑心唐勒一点,却还是把他当作可以依仗的亲舅。这唐太后算是彻底对他放了权,可这放权后面的路也似乎…既长又远。

作者有话要说:

虐身又虐心,燕三好惨啊。

第27章 离散折磨

梁烯如此般来了三王府好几日,梁似烛都是昏迷在耘书斋塌上。每次她到三王府上的时候,燕随之就会出门腾空避嫌,好让她方便着说些贴己话。

梁烯依旧是坐在床榻边的梨木矮凳上,攥紧梁似烛的手把往事穿针引线似的,都吐露出来辗转过滚滚红尘二十多年。她正拿起帕巾掩了泪去,忽地见梁似烛指尖微动,眼睫处也颤抖了下。梁烯心下曲折回环着拐了几个心思,收回了欲往外迈出步去喊郎中的脚。

梁烯低声对着也不知道能不能听见的梁似烛说:“再等姐姐一天,且先莫要醒来。”

梁烯去取了燕随之吩咐人放在这里的秦筝,坐下去又是弹奏了一首《潇湘水云》。水光云影掩映其中,烟波浩渺如在画里,垂髫小童俯身戏莲藕,收网渔夫江边唱民谣。时辰消磨在这一曲又一曲的回忆里头,日落时分梁烯还是起身上了马车回红袖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