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来过,又走了。”纪余不愿骗他,“你当下得好生调养,反正到底来日方长,你与他不急于一时。”
“来日方长,是最好听的谎言。”纪息笑得很勉强,他实在太虚弱了,“谁能知道有几个来日呢?”
“你的眼睛……”刘悬壶欲言又止,“可是还看得清东西?”
“模糊,眩晕,有重影。”纪息回答,“倒不是大问题,一时半会死不了。小老头,还得烦你段阵子。”
“不会有性命之虞,这个倒尽管放心。”刘悬壶全盘托出,“只是这个眼睛,恐怕还会恶化,严重的话……可能会失明。”
纪息默然了半晌,这静谧让人心慌,纪余觉得如鲠在喉。刘悬壶曾与他交代过,他还没想好怎么说。纪余一时之间难以平复,也还未来得及,叮嘱刘悬壶去瞒着纪息了。纪息越是不说话,他便越觉得内疚了。
“活着就好。”纪余试图安慰,“纪风堂那能养着你,就是一辈子也行。”
“来日方长,这实在太长了,我只想朝夕必争。”纪息答非所问,“我可能没几天能看见的了,我不想到最后忘了他的样子。”
“你要如何跟三王爷说?”纪余觉得不可思议,“你怎么过去三王府?”
“请堂主给辆马车。”纪息说道,“让我带到京都就行。”
“那便随你吧。”纪余无奈,“让刘爷跟着去,也方便照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