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透面如止水,“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程显听看着青年,那一瞬间他既看到了他的年少,也看到了风雪催白那些发梢。
他心里突然开始抽疼起来,像被人掐住了咽喉,无法呼吸。
“这天下……就没有不散的宴席。”他情不自禁地喃喃一句,闭上眼揉了揉眉心,似在阻止自己失言。“以后你会知道的。一百年,一百年之内。”
他知道自己当然不会看到青年老去的那一幕,但若是……若是可能。
他是多想与他共度余生啊。
“好。”
程透认真地点了点头,“你答应我的。”
此事就此作罢,解释终是没有。
相安无事几天后,这日程显听不知怎的,非要陪程透练剑。青年本想着师父早上怕是难爬起来,谁料第二日程显听不但醒了,还醒得比他早。
师徒俩有好阵子没一起练剑了。程显听最开始有些心不在焉儿的,直到青年身姿流水,剑势如虹支指面门时才惊出了一身冷汗。他恍然间想起原来程透已是元神剑修了,即使两人只是过些剑式,他也能想象出青年幻化出的那些凌厉剑光会有多么强大而美丽。
莫说是岭上仙宫,哪怕放眼九州,这也是足以使人傲视群雄的成绩。
一直以为师徒俩身边强者辈出,他不知不觉就忽略了青年正在以可怕的速度追逐着他的脚步,忽略了那些他闭上眼时他付出的苦修。
不积跬步,无以至千里。
总是一句轻飘飘“练剑去”或是“万卷仓去”,就又轻飘飘带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