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满地的根须潮水般退却,游动着缩出屋外消失不见。棠仰灵光一闪,想这大抵是因为她说了宝珠的消息,那么接下来的一小会儿倒是交换讯息的绝佳时机。他不再犹豫,稳步回到了那边大院。
木门在寂静而不宁静的夜中吱呀,门内门外两人视线刚好撞上。明堂也没睡,就坐在床沿上抱起胳膊发呆,见棠仰轻手轻脚地走进来,挑眉说:“怎么回来了?”
棠仰慢慢地蹭过去,干脆席地而坐趴在他腿上。明堂顺手捋了下他长发,说道:“起来,地上凉。”
“我刚才,把她喊出来问了些话。”棠仰把胳膊垫在明堂腿上,枕着闷声说,“她说了些很奇怪的话。”
明堂默了下,吸了口气低声道:“下次不要再这样了。”
“知道了。”棠仰应了,拧着眉心道,“我觉得她有点傻。”
明堂抿抿嘴,只问说:“怎么讲?”
棠仰想了想,答道:“我本来是想套些话的,可她有问必答。”说着,棠仰把适才转述给他,末了又补充道:“我在想结珠……宝珠在烂掉到底是什么意思。”
明堂脸上阴晴不定的,他低声道:“你还记得宝珠是在小鹳村‘死’了吗?还有,她身上所谓的香气……或许,意思就是她的身体在烂掉。”
想想那画面,着实怪恶心的。棠仰不置可否,两人安静地各自沉思了片刻,棠仰才含糊道:“她口吐人言,可是真的不像人……不对,她本也不是人,可是她又分外执着于什么兄妹——”
棠仰念叨起来,明堂刚想出言截住,他却蓦地说:“今天之前,我一点也不信我们是什么兄妹。今晚以后,我开始动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