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霖无声地又推过去一杯。碧泽喝尽,咬着杯沿,露出点茫然模样。
“碧泽?”
“嗯?”
“你觉得做蛇比做人好吗?”
松霖倒满一杯,依旧推到他面前。
碧泽不接,抓住了松霖手,放到脸颊下垫着,笑了下:“乖崽崽最好。”
说着趴在了松霖手上:“软和。”
松霖微微蜷了下手指,又喊:“碧泽?”
男人不应声了,闭着眼,不知是不是醉得太凶。好一会儿,碧泽才从桌子上抬起脑袋,却只是换了个姿势又趴下。
好像真是太醉了,松霖看他脸上被压出来的一点红印子,哪怕心里还有怨气与愤怒,依旧没来由得觉得心软,很想摸一摸,亲一亲。
碧泽忽然喃喃道:“乖崽崽……”
心要化掉了,带着疼。
脚踝上有熟悉触感,松霖低头,看见蛇尾缠在左脚脚踝。碧泽都醉得露出蛇尾巴了。
松霖笑叹一口气,想伸手去摸一摸他脸上未消的红印。伸到一半又停住,偏开了头,看着天边不知名的星子,像是自言自语:
“碧泽,你觉得做蛇比做人好吗?”
只有虫鸣回答。
“你要把我变成蛇吗?”
只有蛙声作答。
“你要喂我你的蛇丹吗?”
醉鬼呼吸声如旧。
松霖以为他睡过去了,却在许久之后听到一声“冷”。
松霖怔愣,觉得酸涩。片刻后回头,碧泽已经完全变作一条蛇,在桌子下蜷成一团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