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话,问出了覃竹的满腹心事,她轻摇着大蒲扇,暗自琢磨着,“为首的,如今我能猜得到的便是蒋都督,帮手的恐怕……你是怀疑袁家么?”
“想的简单了。”周珩带着几分忧虑道。
“东南海防几乎每年都修修补补,从户部拨款,倒澶州都督府派兵押运回东南,再入库、核算、分拨各项用度,换成物资人力,变成每一块石头落在海塘堤岸上,过手的怕不是没有几百人。”
覃竹听着就开始头晕,难怪覃何衣说,一点头绪,周大人能想出一百个枝节。
“若是我说东南海塘上缺钱少物,硬让魏锟派人手、拨银子,也不是不行。可如此一来,他们就会心有防备,认为我长安镇一行,主要目的不是找银子,而是找他们的麻烦。从今以后,再想找到证据,找回被贪墨的赃款,可就难了。”
“你的计划是什么?”覃竹专注的看着他。
“在他们看来,我是来找银子的,找回银子我就可以回京城交差了。何况顺王与我同行,不可能在澶州待得太久。如今,人在暗,我在明,处处制肘,故此我会暂离澶州,让他们安心。”
周珩的话只说了一半,还有一半他没说,也是他改变主意,不能等人手物资到达海塘,等覃何衣主动投案的原因。
如今有了件更要命的事,那没有刻印编号的机弩,究竟是从何处流出来的,武库?或是军械所?他必须回去向景安帝禀告,彻查源头,严防死守,绝不能让大梁利器流到敌国去。
“还回来么?”覃竹问。
“自然。”
“何时?”
“很快。”
覃竹看着他,目光里都是犹豫,“我能信你么?”
“你哥不是说,唯有信我,再无他法。难不成你还真想去京城告御状?”周珩微微一笑。
覃竹起身,焦躁地在院子中踱步,“你走之后,我哥和云飞白身在大牢,岂不是十分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