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最后那通电话打通了,他都以为陈措是不是被沉河喂鱼了。
鸡窝头觉得自己和陈措像极了棋盘上的棋子,被人暗地里推着走,一无所知到连信息都得拼凑着用才能理出个一二来。
“九爷他一向算得又准又狠。”鸡窝头的这句话说得极为苦涩。
陈措这时候摸出一根烟来,叼在嘴边也不急着点燃,就那么漫无边际的望望天花板,再看看地面,最后死气沉沉的靠在沙发靠背上,无声的笑了出来。
他笑得极苦。
卞婃于他就是那遥不可及的星星月亮,他惯常生活在黑暗里,本不是必须的,但只要触碰到一次,就会无限贪恋。他宁愿放它回天上,奢求着日后偶尔能看到,也不愿就这么陨落在自己的手上。
陈措蓦然就看不清前路了,崎岖又布满荆棘,难得他了无希望。
“老邢,你说是不是这世上所有人都活得艰难。”
鸡窝头还没来得及接话,就听到陈措慨叹出另一句话来。
“可我怎么觉得只有我们活得尤其艰难。”
卞婃看着窗外的风景逐渐变得熟悉起来,独栋别墅林立在道路两边,只有少数亮着屋灯,整个高档小区内寂静一片,修剪精巧的树木灌丛,精雕细琢的雕像喷泉都被这场大雨冲刷得湿漉漉的,颜色沉暗了好些。
费了大手笔金钱的好地块,外头有无数人跃跃欲试,猩红着眼睛削尖了脑袋,就想往这里挤一挤,好似张四通八达的蛛网,丝线牵搭下,往来的每一句人情话都能变作哗啦响的钞票。
卞婃的母亲早早等在了屋外,不等车停稳当便迎了上去,随意地招呼了卞婃一声,便同林峰一同进了屋。小卞婃十二岁的同母异父的弟弟被他的父亲抱在怀里,笑得乐颠颠的。
和和睦睦的一家三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