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没了?
李从渊躬身退去了殿外,终究再没听到皇帝叫住他。
转过身,眼睛的余光看见了两旁侍立的太监,李从渊突然想起了四鼠太监下午对他说的话。
陛下与从前不同?
陛下,似乎、也许、大概……真的与从前不同?
朝华殿里,沈时晴抬起一只手撑在脸侧。
她十二岁那年,父亲让她做男孩儿打扮,假称是自家侄子,牵着她的手带她到了折竹台。
折竹台上一群穿着青衣白袍的文士不在乎官职不在乎年纪,直抒胸臆,指点江山,让年幼的她大开眼界。
有人敲鼓吟诗好不快意,有人一手馆阁体写得清俊非常,有人拿着看着她的画笑着说“这小子假以时日必成大家”,有人将她揽在怀里比自己得了赞赏还高兴百倍。
她还记得十年前的李从渊既不作诗也不写文章,只先喝酒,喝得酒足才提笔在纸上写诗,落笔都是狂草。
李从渊老了。
她爹死了。
正在她沉思的时候,三猫端着一个托盘走了进来:
“皇爷,新的络子打好了,您选一条?奴婢给您把章子挂回去。”
沈时晴抬眼,看见了托盘上摆着十几条缀着不同宝石的络子和一枚寸大的白玉印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