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像一个不懂事的孩子,明明知道乱扔垃圾不对,却依然还是赌气似的将手心里的纸扔了出去,准确地来说,是扔在了他的面前。

然后不等看护阿姨推她,闻喜自己就双手握住轮椅两侧的轮子,转过了方向,轮椅向着身后滚去。

这样做,应该会让他心底里给她留下的印象,从一个可怜死要面子的病人,变成了蛮横没有礼貌的瞎子。

那个男人或许最初对她还有些许的同情和怜悯。

可闻喜现在最不缺的,就是这些。

所以如果因为方才的举动,将这些转变成对她的厌恶和讨厌,反而更让她感到放松和舒缓。

而被留下来的看护阿姨,没想到闻喜会作出这样的举动,神色意外又难掩尴尬。

她将闻喜刚才扔在地上的纸张捡了起来,向沈从越解释:“先生你别介意啊,闻喜不是没有礼貌的孩子,今天不知道怎么了,你可千万别放在心上。”

她不知道闻喜和眼前这个男人的关系究竟如何,可闻喜的性子是好的。

沈从越站在原地,穿着黑色短袖的上半身修长而又笔直,在雨幕之中,脊背挺拔。

他的视线从那团不成样子的纸挪上来,俊朗的眉目沉敛温缓地看着对方,淡淡笑了笑:“您都说是孩子了。”

一句话,将闻喜方才作弄般地举动,定义为了孩子的赌气捉弄。

他压根就没放在心上。

闻喜靠在门后,听着里面传来的声音,从喉腔里发出了一丝难抑的低吸声。

“真没劲儿。”

她低低喃出这么一句,将贴着门的脊背与它分开些,转着轮椅的手速度越发地加快,身后传来看护焦急地声音:“哎闻喜,别那么快!”

闻喜,闻喜。

别叫她闻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