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霄注意到桌边有人停靠,但根本不愿耗费多余的精力说话,于是抬头眨眼,一副我什么都听不到的乖顺。
他的脸有点过于白了,健康红润消失不见,嘴唇也咬破出血,霎时把阿姨吓了一跳。
“哎哟,你怎么了?是不是肚子痛啊?感染流感了啊?”
凌霄摇头,继续艰难扒饭,幸好豆腐入口即化,随便动两下嘴就能敷衍了事。
“你怎么一个人来吃食堂了?小李老师没带你?”
“她去托儿所接升升,今天礼拜五,托儿所下午放假。”
阿姨特别热心肠,一屁股坐在对面,指着肉丝。
“你吃肉啊!不吃肉怎么行啊!”
“我早上吃过包子了,想吃点豆腐。”
“哦哦,豆腐也好,阿姨老家在四川,烧菜喜欢放豆瓣酱,怕你们小孩吃着不习惯。”
四川?
阿姨总做酱炖、红烧,拿手菜是莲藕排骨汤,大骨头煨得酥烂,纯靠食材鲜味,而不是用味精提鲜,近些年来流传着不知真假的说法,味精吃多了致癌,喜咸的孝山人也不敢吃了。
凌霄停下动作,愣愣地看着阿姨,他一直以为她就是本地人。
如果他能听到阿姨说话的口音,一定不会这么想的。
“四川人做菜是这个口味吗?放黄豆酱?”
“红油豆瓣酱!还有豆豉,都是黄豆子做的,味道不一样。”
阿姨转身去灶台,取来黑豆豉,一颗颗饱满的豆子酱香浓郁,焦黑粘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