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东方破晓衔出金黄色的芒果云。
花印背着书包在站台上唱北京欢迎你,异常兴奋,双手握肩带的样子很乖巧,梦回上一年级的时候,站在水塔旁边等田雨燕推来自行车。
凌霄蓦地噗嗤一笑,花印斜眼道:“笑什么,你东西带全了没,没带全现在回去取也来不及了。”
“带着你就行了。”
“主动被动弄反了吧?明明就是我带你。”
“天全亮了,窗户比灯还要亮,花花,你快跟田姨说一声吧,她会着急的。”
“不急。”
远方传来遥远的汽笛,火车驶进轨道了,哐切哐切,载着千万吨那么重的喜怒哀乐,沿途停靠播撒种子,吐出行色匆匆的人们。
花印看着袅袅升起的烟雾,心中油然而生一种豪气和感慨。
手里管着钱,说走就走,还有个愿意陪他发疯的人。
当家做主的恣意。
从小他就很能做主,装修房子那年,田雨燕说家里的设计都按他说的来,于是他去新华书店看了许多美术书,晚上回家一比一复刻在纸上。
飘窗,女性都向往飘窗,铺上软垫和靠枕,品茗听曲儿,打牌下棋。
花印偏偏不让打窗台,结构承重姑且不论,赶上刮风下雨,窗子都不能开,动不动就一层灰,不便打理。
轻松说服田雨燕。
那样的做主又与当下有所不同。
“真他妈疯狂。”花印的眼神透着畅快,令他神采飞扬,“没有计划,没有做攻略,连钱都没剩多少,要的就是这种感觉!”
凌霄也藏不住笑意,他把花印往回拉一拉,以防他一个亢奋跳进去卧轨了。
他说:“等我们成年了,都要这么过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