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很轻,情意却重若泰山,字字都坠着海誓山盟般的郑重。
绿皮火车晃荡七个小时,到隔壁省省城中转,换车继续北上,一路经过山川河流,高峰农田,凌霄看到压弯了腰的稻谷,花印看到振翅高飞的雄鹰。
夜里凉意攀升,他们各自只带了一件外套,花印穿一件,盖一件,凌霄则短袖加身,搂着他的腿方便他躺平,垂首坐着睡了5个小时。
中途花印悄悄上厕所,脚才转动不到90度,凌霄就惊醒了。
猫头鹰一般的警觉,眼神凌厉,在此起彼伏的鼾声中骤然射向花印。
“是我。”
花印/心微微凉,轻柔安抚对方的情绪,摸着后颈的疤痕说道。
“不要怕,是我。”
凌霄就又安心睡去了。
彻夜追星逐月。
早八点,车厢被泡面味霸占,凌霄捂着腹部抽搐片刻,随后摆弄花印的虫合虫莫功睡姿,抽出纸巾帮他擦口水,摇醒他,说:“起床了哦,快下车了。”
花印歪着脑袋爬起来,脖子疼,落枕。
他睡眼惺忪地点头,找乘务员要了个一次性水杯去洗漱。
车厢连接处传来背诵声,花印含着牙刷探头,是个女孩儿,黑眼圈像熊猫,声音干涩沙哑,一番交谈,才知道是专程去北京参加高考。
“你们那试卷难吗?赶这么远的路,就剩一天休息了,别背了,赶紧多睡觉。”
花印帮女孩倒了一杯热水。
“谢谢。”
女孩面如银盘,温软可爱,肉眼可见的憔悴紧张。
“我们那儿念书的人太多了,太多了。”她加重强调道,似乎也觉得无可奈何,“同样的分数,我们那儿排万名开外,在北京能读一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