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是她的私心太重,蒙蔽了双眼,将近在咫尺的危机视若无睹。

细思之下,她的声音已低不可闻:

“我会让叱炎,放弃攻打凉州的。”

宴海冷笑一声,像是听到了一个无伤大雅的笑话,她向前一步,站在辰霜身前,一双凤眸直勾勾地望着眼前白玉一般的妹妹,玉面上甚至还含着浅浅笑意,道:

“你要用什么方法?是同我一般以色侍人,还是要用你的这条小命?”

辰霜猛然抬头。

她无法回答回答宴海所问。因为,她无从知晓,更无法判定,叱炎是否就是她要找的人;如若不是,他又是否愿意为自己放弃攻打凉州。

她对长姐所为虽是后知后觉,但并非全然不知。自她和亲以来,降服回鹘,震慑祁郸,边境十年未有战火。只是自掖擎可汗杀兄继位以来,凉州才数度被狼烟威胁。

她于陇右军数年所见所闻,已是可见一斑。大唐看似强盛,实则军队积弱,像是一颗外在丰满的果实,从内部被蛀虫掏空。

若不是长姐从中周旋,在回鹘王庭勾心斗角,引起各部纷争,怕是大唐西境远没有现下这般安宁。

辰霜沉下心,朝着眉目昳丽的宴海问道:

“所以,那柄射杀啜特勒的黑羽箭,是长姐安排的。”她抬眸望向宴海,眼中如有碎星坠落,声音冰冷,道,“倘若我猜得不错,当日在河漠部射杀啜特勒之人,是他吧?”

宴海秀眉微挑,此时终于正眼看了她一眼,勾着红唇浅笑道:

“正是他。我今次叫你来,也是要用你来救他。司徒陵落入了叱炎设下的圈套,已被捕获。我有一计救人,需你来相助一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