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下的叱炎突然一挥手,数十个手下一齐涌来,拖上来一排排新鲜的中原人甲兵尸体。他噙着笑,黑黢黢的目中如幽火暗燃,云淡风轻地说道:

“可敦意图谋反,今日安排在宴上的人,已被我尽数歼灭。可敦再怎么喊,都不会有人前来。”

“可敦挑父汗寿宴动手,可真是煞费苦心。”

“你这毒妇!”掖擎失色,满目惊愕化作滔天怒火,死死捂住了她红艳的唇,将她再一次踢翻在地。他陡生杀意,突然拔出身旁亲卫的尖刀,架在她纤细不堪一握的雪颈之上。

掖擎眯起的双眼凹陷在眼窝中,显得既浑浊又幽暗。他执刀的手似有微微颤意,咬着牙道:

“你,真的骗得我好苦,我要杀了你。”

“呵。”宴海故意笑了一声,闭上了双眼,硬是一滴泪也不曾落下。她一抹朱唇如血,红得刺眼,唇口翕张,缓缓吐出一句:

“我,求之不得。”

辰霜藏身在凌乱的桌案前,见此状已按奈不住。她握紧了腰间的匕首,侧身环顾一望。

仅余一臂的司徒陵匍匐在地,目中已有滚滚热泪,仿佛用尽了全身气力,在迟缓地向命悬一线的宴海爬去。

来不及了。她心一横,就在她往前迈出一步之时,一只有力的手掌牢牢扣住了她握着匕首的细腕。

她回首,墨黑的身影不知何时已行至她身后,她无法再往前一步。

叱炎低沉的声音自头顶传来:

“你现下冲上去,连我都救不了你。”

辰霜愣神间,却见高台上有一袭青衫掠过。

是宰相希乌,他迟迟未退,骤然飞身跪在掖擎可汗身前,死死拖住他执刀向着宴海的臂膀,大声哀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