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贱人!”

宴海被这毫不收力的一巴掌打得跌坐在地,满身红衣鼓风飘落,尽显萧索。她捂住被掌掴的面颊,嗤笑起来,一条殷红的血线自她雪白的唇角滑落。

掖擎仍不解气,抓紧她的衣襟,将她从地上提了起来,怒喝道:

“我待你不薄,日日宠幸你,而你,竟如此对我,是要让我断子绝孙?”

她死死盯着眼前暴怒而起的男人,冷笑一声,她秀眉蹙起,如一道利刃,刺向他,道:

“我为何要为你生儿育女?我出嫁之前,早已心有所属。自嫁给你的每一日,曲意逢迎,被你折辱,与你周旋,我都如受凌迟。”

掖擎惊愕间,松了手,将她甩落在侧,恨恨道:

“和亲是你的命数,是你们的皇帝要你嫁来的。嫁我,为我生儿育女,本就是你的命!”

“命数?”宴海忽然狂笑不止,她精心梳拢的发髻半散开,青丝曳地,珠钗摇摇欲坠,碰撞间啷当作响,有如鸿雁悲鸣。

她神色哀戚,嘴角却凝着凄凄笑意,自述道:

“自我出生,钦天监有言,说我乃大唐天命之女,命格乃是‘鸾凤还巢’,举世无双,贵不可言,贵不可言呐!”

“可结果呢?我像物件一般被送给你掖擎,自此流落此荒蛮之地十余年,沦为大唐弃子。”

“我又岂能甘心,再任你摆布?”

刹那间,宴海眼底泛起阵阵寒意,霍然起身,她高声道:

“来人呐!”

她喊了数声却无人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