毡帐的帐门被他长腿一迈撞开, 径直入内。
帐中烛火已灭, 昨夜未尽的残烛,迎风凝结,化作一滩泪冢。
臂弯一松,卷起的被褥在榻上散开来,里头的女子滚了出来。
幽暗的夜色下,她皎洁的面上透着汗湿的浮光,仿佛还是刚才水里捞出来那般漉漉。
衣衫被汗水浸透, 纤薄的绢纱衣料黏在她白玉无瑕的肌肤上, 一片朦朦胧胧。
巴掌大的小脸从茂密的凌乱散发中漏出,显得面色白得发亮, 眸子晶莹闪烁。似是在被褥里被闷坏了, 她嫣红的唇口翕张, 气息有几分急促。
“身子不适?嗯?”男人俯视着她, 面色沉郁, 喉结微耸,身形一动不动, 唯有紧绷的下颔线流露出他正抑制着满腔怒气。
“你怎么会来……”她的声音轻如蚊蝇,几乎不可闻。
“我去了你帐中,连可敦帐中都找了, 都不见你人。”
长风攥紧了手,腕上隐伏在皮下的青筋突起, 指骨节胀大开来。
她不会知道,他找遍王庭寻不见她的时候是有多担心,那几刻奔波中握刀的手都是带着颤的。
可她,为了避开他,竟然藏身在别的男人的床榻上。
想到此处,怒不可遏间,他向下抓紧了她纤弱的手腕,将她提到自己身前。
“为何是希乌?”他的眼神冷酷中带着一丝愤恨,厉声道,“你去见他做什么?”
为何偏偏是他。他今日刚告诫她不要靠近这个阴诡狡诈的男人,她却背着他往那人帐中跑。
他见她衣衫虽有几分凌乱但也规整,他自是笃定她不会背叛于他,但心中仍是万分不解。
清河被巨大的力道钳制住,动弹不得。咬唇望着他,气势不减,分毫不退:
“我乃回鹘可敦,见谁,不见谁,为何要向玄王殿下禀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