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你天长日久的在这谷中过活,就从未觉得寂寞?”

他夹了一筷子小青菜,慢条斯理的嚼了, 而后又堂而皇之地问道。

“什么叫做寂寞?”

这话像一句伤怀的感慨,可他面上神色太过坦然,仿佛只是单纯想问这话什么意思。

我顿了顿,又说道。

“纱窗日落渐黄昏,金屋无人见泪痕,寂寞空庭春欲晚,梨花满地不开门,这诗中景象,便是寂寞的意思”

应忘尘又夹了一筷子酱瓜条,睁着一双杏核儿眼睛看着我。

“诗又是什么?”

“你幼时学医,势必要读书,既然读书,又势必要学些诗文,你竟不知何为诗词?”

应忘尘摇了摇头,低头往嘴里扒了口白饭。

“我识字是师父教的,药谱病方我都看的懂,但没听过你说的诗词”

“你师从何人?”

许是我今日的问题多了些,他没有再回答我的话,只是说道。

“你不吃吗?饭要没了”

我低头,见桌上两碟小菜唯剩零星,就连一木钵白饭,也只剩了个底儿。

“下午我再走一趟城里吧你吃不吃荤的?若吃,我再割些梅花肉回来,炸些菜肉丸子,再练一罐子猪油炒菜”

他听了菜肉丸子,眸光倏的一亮,不自觉舔了舔嘴角。

“我原以为你不吃荤食,就没有提,你若是吃,就割些回来吧”

我闻言摇了摇头。

“难为你替我操心”

他亦跟着我摇头,将碗中最后一口白饭吃完。

“给你接骨的时候,我摸过你裸身,你是习武的练家子,练家子得癔病,发起疯来我是摁不住的,是以才不敢冒然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