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壳像个机器,但手却像是棉花。
她还穿着今天的出任务时的大衣,身上还有一股子火药味,看起来脏兮兮的。
“我有医师资格证的。”陈墨眼睛没看我,一直盯在我手背的胶带上,“我手消过毒了。”
她不用说我也知道。
她也有很严重的洁癖和强迫症,家里的物品摆放和卫生清洁程度能感受的到,但和凌蕙的不一样。
凌蕙有刻板行为,她只是爱讲卫生。
一个是天生,一个是后生。
“医生说你内脏没有任何问题,肋骨也没事,如果还疼应该是震击后大脑留下记忆错觉,过几天就消失了。”
陈墨把我挨枪子说轻描淡写。
但至少她说话了。
今天和我说的话加起来,比过去四天都多。
我点点头。
“我让孙涛给你请过假了。”陈墨动作很轻柔,解开了我手背顶层的胶带,露出针柄。
她用指尖捏住针柄,速度很快地拔掉了针头。
她拔针技术很好,好到连血都没出。
“我也不想上班,可我还要写很多报告。”我把手抽了回来,用棉花压住针孔处。
112案子结束了,犯人刘峰冉畏罪自杀。
我不仅回去要写缉捕报告,还要写开枪认定分析,处理我的执法仪,以及做卷宗归底。
…
想一下这些流程,我头就止不住的疼起来。
“我要给你做心理评估。”陈墨站在床头没有离开,眼睛看着我,却看不出冷暖之分。
“现在吗?”我看了看手表,已经凌晨三点四十分。
这一天我站立接近12小时,大脑运转接近24小时,身心疲惫。
“明天也行,你睡吧。”她直勾勾地盯着我。
用她那双本来就很深邃的眼睛。
“你这样看我,我怎么睡?”我缩进被子里,弱弱地问。
陈墨沉默了一会,转身回到沙发上坐着。
“你不回家睡觉吗?”我见陈墨端坐在对面,眼神一刻也不曾从我身上挪开,令我心慌。
她的目光总是带有审视性。
陈墨不回答我,慢慢移开挪开了目光。
她从包里掏出一本书,动作很轻地翻开,安静地坐着。
陈墨没走,我还挺开心的。
“这样对眼睛不好。”房间太微弱了,只有我头顶的一盏睡眠灯,我小声告诫她。
光源距离她很远,看物体都费劲,别说看文字了。
“你到这里来看吧。”我把手伸出被子外,指了指身旁的位置,灯源下方有一个单人沙发,用来陪护使用的。
我甚至有点期待她能过来,离我近一点。
陈墨很配合,拿书起身走到我旁边坐下,开始翻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