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下,我先和他算一笔旧账。”
一直沉默不语的凌准突然飞起一脚,将少年郎的身躯踹得如虾米般蜷缩了起来,整个人重新躺回了地上。
“十一郎,你可别忘了,君子动手不动脚啊!”
郑元郎‘嘶’的倒吸了一口凉气。
他的声音明显变得低沉了许多,和先前那清亮欢快的少年的腔调截然不同。
“你现在不装了?还有脸跟我扯什么君子之道了?”
凌准嗤笑一声,又抬脚踹了上去,“你怎么不好好瞧瞧,自己从头到脚,有一点能称得上君子?”
“你吃错药了吧?我又没说我是君子!”
郑元郎吓了一跳,连忙就地一滚,堪堪的躲过,“我说的是你!你是君子,所以,能不能别动不动就上脚踹了!”
“那你的意思,是让我动手了?”
凌准微微一怔,随即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将指骨捏得咔吧作响,说道。
“行了!”
郑元郎心头一凛,立刻一个鲤鱼打挺,灰扑扑的站起身来,瞪了他一眼,“我承认,我瞒着你这么久,是我不对。但你拆穿我,也不见得多正义啊。你这是存心要砸了我的饭碗啊!我一个旁支的旁支,庶子的庶子,好不容易混到才如今的位置……我上有老,下有小……”
“少来这一套。”
凌准回瞪了过去,“你是怎么含辛茹苦的打拼,又是怎么混到崔异身边,从他手上得了什么好处和便利,我都不关心,也不想知道。”
然后肃容道:“我只想问你,在酒肆里遇到许二时,你是不是当场就认出了她?”
那一天,发生了很多的事。
米娅儿的遇险,岑六郎的赎身,许含章的出现,郑元郎的示好。
还有,当天夜里,许含章忽然的来访。
她说,她想要习武防身,以免将来会发生不测。
然而,在天未明时,她便已发生了不测,拖着仅剩的一口气,前来投奔他。
所有的一切,一切的所有,都发生在那一天。
如此的紧凑、凑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