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
青庐里传出了极为嘈杂的哄笑声,伴随着孩童们的追逐嬉闹,显得分外的喜庆。
寓意着多子多福的干果如雨点般掷来,砸在了端坐于床前的一对新人的身上。
“呀……”
凌准刚附上了自己的身,眼睛便被几颗硬壳的栗子打了个正着,说疼倒算不上,但确是有些不舒服。
只不过,发出痛呼声的不是他,而是一旁的新妇。
声音娇滴滴的,很好听。
凌准却无来由的觉得烦躁,就像是耳朵眼里被强塞了块猪油进去,说不出的腻歪。
因着有两把团扇和蔽膝做遮挡,他看不清她到底长什么模样。
他也不想去看。
他只下意识的摸上了自己的腰间,想要握住那把极少离身的佩刀。
没有。
腰间,没有。
衣袍下摆,也没有。
凌准不由露出了自嘲的一笑。
他早该想到的——既然是大婚之日,那作为‘新婿’的原主,又怎会把佩刀揣在身上呢?
可惜他没有想到的是,自己的这个举动落在旁人眼里,会造成多大的误会。
“哟,新婿真是猴急啊。”
有人立即开起了露骨的玩笑。
“能不急么,毕竟春宵一刻值千金嘛。”
“嘿嘿……我说你们刚才可真是不够温柔,把新妇都弄疼了。”
“只要新婿晓得温柔点,不就行了吗?”
众人可劲儿的起哄,但凌准自始至终都黑着一张脸,新妇从头到尾则娇羞的低着头,没有做出任何回应。
时间一长,大家也就觉得索然无味,便三三两两的散去了,顺带掩上了门。
偌大的屋子里,很快就只剩下凌准和新妇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