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火昏黄,香风细细,环佩轻响。
在如此旖旎的夜色里,在令人遐想万分的氛围中,凌准不动声色的将右手抬起,打算直接敲在她的后颈上,好将她击晕,方便自己摸出去找寻佩刀,再去把正事都解决了。
“你他娘的找死啊?”
但凌准尚未得逞,新妇就一把扔掉了遮面的团扇,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扣住了他的脉门,压低声音道。
“……”
凌准一惊。
这雄浑的嗓门,这粗糙的指节……
怎、怎么会是他!
望着他插满头的闪瞎人眼的珠翠,以及那涂脂抹粉过的‘精致’面庞,还有他身上披着的团花刺绣大袖裳,凌准沉默了很长时间,终是没忍住心头的疑惑,同时脸色亦越来越黑,“郑元郎,你怎么易容成了一个女人……你、你想干什么?”
“反正不干你。”
郑元郎的脸色比他还黑,阴沉得像是烧糊了的锅底。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开黄腔?”
凌准大怒。
“哦,差点忘了问你,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郑元郎闻言却像是上了心,顿时很是正经的问道。
“戌时。”
凌准一噎,随后望了眼窗外的夜色,估摸着答道。
“我是在问你这个吗?”
郑元郎直气得七窍生烟,正欲将这个蠢货骂得狗血淋头,却听得青庐外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响动,心知多半是来了些生活空虚,只能靠听洞房来排遣寂寞的三姑六婆,于是他立刻将声音掐得细细的,娇滴滴的道:“啊,郎君,嗯,不要嘛……讨厌……”
紧接着又转为男声,一面粗重的喘息着,一面含含糊糊的道:“嘿,嘴上……说着不要,身体,却很诚实嘛……嘿嘿,你这个磨人的……小妖精,看我……怎么……怎么……收拾你。”
然后他疯狂的拍打着手背,发出了很是激烈的‘啪啪’声。
再然后他靠在床栏上,伸腿一勾,带得木床极有节奏的摇晃了起来。
青庐外的响动消停了。
屋子里的气氛也凝滞了。
凌准瞪眼看着他,骤然生出了把此人灭口的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