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问你一句话——你,能不能和我一起回去?”
于是她迅速捉住他的手,将他拉到了一处较为僻静的地界,开门见山的问道。
其实,她大可以用上柔婉苦情的法子,先扑进他的怀里,哭着诉说起自己惶然无依的现状,再展望着自己风雨飘摇的将来,楚楚可怜的暗示着好想有个人来让自己依靠,给自己庇护。
然后,他八成会在她的眼泪中软化下来,什么都依了她。
但她不想那样做。
他待她从来都是情真意切的,毫不作伪。
而她,也唯有报以坦诚。
“在养病的这些日子里,我便反复的想过这个问题了。”
他迟早要回长安的。
她,也一样。
只消他应下和她同归的要求,她就有把握能请动崔异那边的人出面,替他把军部的差事卸了,然后回长安谋一个更好的前程。
但她之前却一直没有提。
因为她很清楚,他有着他的骄傲,他的自尊,断不是她能随意践踏和试探的。
可事到临头,饶是她平日里脑子再清醒,此刻也忍不住犯起了糊涂,除了儿女情长,竟是什么也顾不得了。
“我知道我是个很自私的人。当初我不顾你的阻拦,一门心思想要去找崔异寻仇,全然没有把你的感受放在心上,还好意思说你不体谅我,不理解我,还有脸向你发脾气。但……但风水轮流转,待这种事发生在我自己的身上时,我就马上换了副嘴脸,逼着你必须就范。这样,的确是挺过火的。”
见他深深的皱着眉,神情难辨喜怒,许含章只得郁郁地吐了口气,将木盒塞到他的怀里,竭力想让气氛变得轻松一些,笑道:“总之,你即便是恼了,即便是不答应,也千万别骂我,别打我。好歹……我已经贿赂过你了,你至少也得给点儿面子才是……”
“许二,你到底把我当成什么人了?”
凌准终是听不下去了,啼笑皆非的打断道。
他连动她一根手指头都舍不得,又怎会干出责骂她,甚至是殴打她的事情来?
“贿赂?”
然后,他极为配合的打开了木盒,看见了那个愁眉紧锁的泥娃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