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洲为了不让历史惨剧重现，耐心的劝说高宠：凡事适可而止，过犹不及。

像高宠这样的猛将，最重要的是在偶尔单挑中激发全军士气，以及率军冲锋时激活全军的勇气。主要起的还是一个提升士气的图腾作用。在这数万人的战斗中，个人武力的作用也有限，不能过分夸大。

武将个人武力再牛，也有很多限制。最有利于发挥的情况，就是机动的与敌人游走周旋，能自由选择攻击方向。这样，杀敌数百人也是有可能的。如果突入重重包围中，导致无法移动失去机动性，硬磕是必死，楚霸王也不例外。

你像战神一样勇猛杀敌，当然威风，绝对振奋人心！可要是这个战神突然陨落，对我军信心的打击，也是致命的，搞不好，会一溃千里。

“叛军退了、叛军退了！”宋军欢呼起来。很多人累瘫，就地躺在大雪中，不想动弹。

韩世忠大喊：“都起来，站着的官兵把躺下的弟兄拉起来，都回营帐里面睡，躺在地上很快就冻死了！”

驼炳领着亲卫营割首级。他也亲自动手，抓住一个叛军的头发，拿着刀，使劲“锯”那尸体的脖子·········真的是在锯脖子，因为尸体都被冻成冰坨，很难像平时割肉一样轻松把头颅切下来。

一直怏怏沉默的何癫，突然大叫，“割鼻子即可！”

亲卫营兵卒看看何癫，又看向韩世忠。韩世忠点点头，于是接下来的工作就轻松很多了。

割鼻子却是绝妙。曾经有割耳朵记功的，但是发生很多次把俘虏割了耳朵请功的事。你不能肯定这个耳朵是谁的，也无法确定这个敌人死没死，可能你只是割下耳朵就放他跑了。而且，真的有人能在你割耳朵的情况下装死，等你走了，他还能逃过一劫。所以割耳朵记功的方式很快被禁止。

而割鼻子就很接近斩首了。在古代的医疗条件下，鼻子被割掉，没法缝合包扎。很容易破伤风而死，就算是普通感染细菌，那直接影响呼吸道，基本也是死。而且，耳朵被割了，也不太影响容貌。把头发放下来就遮住耳朵，反正古人都是长发。这鼻子没了，可没法掩饰；就算人活着，心也死了。程洲在突袭丁文的那一晚，耳朵被砸裂了还能忍着不动装死，如果丁文砸中他鼻子，那就超过他的忍耐极限了

在中军大帐里，何癫终于恢复神智，还得是出馊主意的时候才是他的正常状态。他哼哼的冷笑几声，咬牙切齿的说：“敌军一个时辰左右必来。先前，是见我军从仓慌应战到稳住阵脚，气势逐渐高涨，人人奋勇杀敌·········”

“叛军这时候突然一撤，我军好不容易顶起来的这股劲，肯定要泄。鏖战一夜，疲惫至极。气可聚不可散，之后再要想恢复状态，难于上天！”

“所以，我料定，敌军接下来的攻势，才是志在必得的全力一击！”

——

兴宋堡城墙。

何癫督促着军士们，将三个木桶被搬上来，并教他们使用火油、规定何时点火。城墙上顿时弥漫一股难闻的怪味，毕竟这时代的密封技术有限，刺鼻的火油挥发气体，不光是难闻，还容易引起爆炸，很危险。

程洲当初坚持要带上的火油，终于要发挥作用了。

他不知道何时能用到，但非常肯定的要带上火油，而且越多越好。这火油，就是北宋≈039;达芬奇≈039;沈括命名的石油。延安州地界，常有石油漫出地表。只是油质比较差，跟粘稠的沥青差不多，却最适合打仗用。

在后世来说，这里的石油产量不高，开采价值低。可在古代的那点需求量，足够用上几千年了。最重要的是——在延安坝塬村，石油它自己往地面上冒，直接舀起来装桶里就行。这“太昊”祖宗，一直在给中国机会啊！它并不是弄得你什么都缺、什么有用的东西都不给！它可真给了机会，你们不抓住，就是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