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峥嵘岁月

刘学骏等人挟着王雪向小花园西侧走去,那里是一片废弃的居民楼,是刘学骏等人的秘密窝点。王雪被挟到一间像是仓库一样的房子里。房里空旷简陋,除了几张椅子之外什么也没有,空间却是很大。赵小慧和另外两个人坐在里面,显然已等候多时了。刘学骏放开王雪,和赵小慧聊了几句,便向后门走去了。室内的两人和徐思远赵海旭聊了几句便走去前门。无人看管王雪,王雪也知道一定逃不了。

赵小慧对王雪亲切的笑了笑,说:“小妹妹,你别站着呀,坐下吧。”王雪冷眼瞧着赵小慧,坐在窗边的椅子上,也不怎么害怕,心里只是生气,气急了,便冷言道:“你放心好了,我们绝对不会交保护费的。”赵小慧搬了张椅子坐在王雪旁边,笑说:“我知道。丘山这个人倔强的很,谁也威胁不了他。”神态间似乎对丘山极为欣赏。窗外的雪停了,地上的积雪已快没膝。赵小慧起身看了一会窗外的雪景,回头说:“你来北岭的时间不长,想不想听听我们以前的故事。”王雪心里想听,却偏不接她的话题,撅嘴说:“不想听。”

赵小慧自顾自的说:“那时候我是二班的学生,丘山是三班的。我是工学专业的,丘山是文学专业的。他学习好,能说一口流利的英语,爱格斗,每星期都抽出几小时来习武。我很爱她。我知道他也爱我,只是他腼腆的很,从不把爱挂在嘴上。别的学生们却都说我们是情侣。刘学骏那时和丘山是同班同学,和丘山一样爱好格斗,经常趁着周末和丘山去拜访当地的一些武学大师和搏击高手。

后来,刘学骏家道中落,他爷爷急病住院,爸爸妈妈去探病时又在路上出了车祸。我和丘山给了他不少钱,却是杯水车薪。终于有一天,他趁着天黑,在路上打劫了一个女学生……后来他的‘生意’越做越大,还有了一些手下。丘山知道后,和他大吵过几次。我要把这事告诉老师,或者干脆直接报警算了。可是丘山不让,他说报警会被判刑,刘学骏只是时遇不顺而出此下策,是可以原谅的,他会把他从那条道上拉回来的。现在想来,也幸而我当时没报警。从此,丘山每天和刘学骏周旋,也不怎么上学了,学业渐渐荒废了。别人都说丘山是被我们这些小混混们带坏的,其实这话可不准确。丘山是为了他的好兄弟自愿放弃了学业的。”说到这里,双眼有些湿润了,便抬起胳膊,用袖口擦擦眼睛。

王雪急着听后面的事,于是说:“然后呢?你接着说呀!”

赵小慧说:“有一天,放学之后,我陪着丘山在体育馆里进行体能训练。丘山这个人,不训练则已,一训练则至少也要三五个小时。我陪着有些累了,丘山说:‘你先回去吧,不用陪我的。’我想我若是继续留下来陪他,只能让他心里着急,于是便先走了。那时候已是深秋,天凉飕飕的。早已过了放学的时间,我身边连个人影都瞧不见。等我走过小花园,却突然发现一个人影摇摇晃晃地跟在后面,离我只有几米远。我心里害怕,便加快脚步,那时候天都黑了,可是身后这个人的脚步也随即加快,始终跟在我身后十米左右的地方。”

王雪插嘴说:“是刘学骏吗?”

赵小慧摇头说:“如果是他我就不会害怕了,刘学骏对我很好,他的手下都不敢碰我。我留心观察身后的这个人,见他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我一边走一边悄悄从兜里掏出手机给丘山发短信求救,丘山给我回信说,他马上就来。我心里一宽,心想只要有丘山在,就什么事都不用怕了。等我收好手机,却突然被那人一下字按在墙角。那人趁着我发短信时,已快步走近我身旁,只是我没注意。那人裹着军大衣,邋里邋遢,贼眉鼠眼,我在他身上闻到一股很浓的酒味。他叫不上来我的名字,却说他爱我,要和我,和我……你年龄还小,不和你说这个。我大叫:‘你喝多啦!放手呀!’他置之不理。我拼命反抗,可是他酒喝多之后力量奇大,我怎么挣扎也没用。按理说丘山应该到了,从体育馆穿过小花园,快的话几分钟就能到。我向小花园望去,瞧不见一个人影。我心里‘咯噔’一下,心想我要完了。就在那人动手撕扯我的衣服的时候,一个人突然闪在我面前,将那人打倒在地。那人酒喝多了,挨了打也不觉得疼,摇摇晃晃地爬起来,嘴里嘟嘟囔囔的说什么‘别抢我女朋友’。我劫处逢生,扭头一看,救我的人竟是刘学骏。那人起身大叫大嚷的走过来要打刘学骏。刘学骏对我温柔一笑,随即和他动了手。他自然打不过刘学骏,被刘学骏打跑……那时候我想,丘山正直善良,可是却胆小怕事,他不敢惹刘学骏,不敢出来保护他自己的女朋友。这种人,哪值得我去爱。从那时起,我对丘山毫无感情可言,他道貌岸然,只会让我感到恶心。而刘学骏,别人都说他是人渣,可是他才是真正顶天立地的男人,他比丘山强太多了。我在心里想,刘学骏救了我,我的命就是他的了,他要什么我都给他,我愿意做他的女朋友。而丘山,他不配做我的男朋友,他的女人在外面被别的男人欺负了,他都不敢出面保护他的女人,他学这么多格斗技巧有什么用?

让我再告诉你一件事吧,刘学骏的爸爸死了,主要原因是刘学骏没有及时交医药费。如果丘山不三番四次的阻拦我们收保护费,刘学骏的爸爸也不会耽误治疗。所以,丘山是罪人,是杀人凶手,他阻止你们捐钱救人,他谋杀了我未来的公公!”

王雪听到“杀人凶手”四字,心里陡然震惊,想不到师父和刘学骏之间竟有这么大的恩怨。又见赵小慧的表情狰狞可怖,似乎随时准备动手杀人,王雪心里胆怯,却强装镇定,说:“所以你就加入了刘学骏的帮会,这样既可以帮助你的新男朋友,又可以报复你的旧男朋友。对吗?”赵小慧理所当然说:“对呀!我处处为他着想,他却只知道习武,从来不想着我。我以前真是瞎了眼了看上这个男人。你说,我报复他有错吗?”王雪说:“我师父对不起你在先,你恨他也理所应当。如果我师父真的这么龌龊卑鄙,那么……”话还没说完,赵小慧突然起身,“啪”的一巴掌掴在王雪脸上,声嘶力竭的叫道:“不许你侮辱他!”这一巴掌打的实在不轻,王雪白净细嫩的脸颊上一下子现出一个血红的掌印。王雪被打的一怔。赵小慧冷静下来,看着王雪细嫩的脸颊,忍不住心疼她。王雪挨了一巴掌,一时间气冲而起,她揉揉脸,瞅了一眼不远处的赵海旭和徐思远,然后压低声音说:“你知道我师父那天为什么没来救你吗?”赵小慧说:“为什么?”王雪一招手,示意赵小慧附耳过来。赵小慧把脸贴近王雪。王雪一言不发,抬手狠狠一巴掌打在赵小慧脸上。赵海旭徐思远大惊,慌忙冲向王雪,被赵小慧伸手拦住。赵小慧捂着脸说:“你们俩看好他。”然后便从后门走了。

王雪把脸靠在窗边,看着窗外的雪景,想着赵小慧刚才的话,不禁为她感到惋惜。赵海旭突然问道:“这个丘山是什么人啊,值得我们抓一个女孩来引诱他。”徐思远说:“你没见过他,不知道他的厉害。他是北岭三大高手之一,格斗能力不输刘哥,不过他性格老实,甚至有点窝囊,不像刘哥那样什么事都敢作敢为。”

王雪一边欣赏雪景,一边听赵徐二人对话,心想:“等我师父来了,你们就知道谁更窝囊了!”忽然见到窗外的白色景色中,一个黑点快速向这里移动。那黑点越来越近越来越大,便能看清是一个身着黑色大衣的人快步走来。大衣上的帽子将那人的脸盖住大半,看不清相貌,不过王雪一眼便知来人是丘山,她以前曾多次见到丘山穿这件大衣。门口那两人见到有人走来,便大声喝止。丘山置若罔闻。一人大怒,向丘山扑去。丘山待那人走近,便站住脚,一拳将那人打倒在雪地里。另一人也扑过去,被丘山一脚踢开。先一人刚站起,便被一脚踢倒。第二人同时跟上,丘山也基本是同时出拳,打在他脸上。那人惨叫着倒在地上。

徐思远和赵海旭听到这声惨叫同是一惊,徐思远紧绷着脸,厉声说:“他来了。”话音刚落,只见一个穿着黑色大衣,扣着帽子的人不慌不忙地走进来,正是丘山。王雪见到师父来了,大喜之余,一天的委屈也一下子涌上心头,泪水夺眶而出,泪眼汪汪的叫了一声师父。丘山好似没听见一样,始终和徐思远赵海旭正面相对,头也不转一下。

徐思远指了指后门,意思很明显,是让赵海旭和他从后门逃走。王雪低声嘀咕:“两个胆小鬼,二打一也不敢。”徐思远转身便走,赵海旭也转身要走。哪知徐思远示意逃走只是幌子,是为了让丘山放松警惕。他刚走一步,便猛然转身,冲到丘山面前,同时出拳攻击丘山脸部。丘山一闪身,站在徐思远身后,将他拦腰抱起摔在地上,动作连贯流畅,似乎早有准备。赵海旭随即冲过来,被丘山快拳打退。赵海旭见丘山左手拳在前,右手拳在后,便向丘山右侧挪一小步,让他出拳不便。丘山见赵海旭站到自己右侧,前后脚便原地交换跳了一步,将前手拳变为右拳。赵海旭一愣,随即出拳攻向丘山。丘山躲过赵海旭的拳锋,同时一拳打在赵海旭脸上,余光瞥到徐思远在身后扑过来,便向左侧跳开。徐思远一拳打来,没打中丘山倒打在了赵海旭的脸上。丘山忽地向前一跃,一脚踢倒徐思远。丘山回过头想攻击赵海旭,却见赵海旭已站在前门,从前门逃走了,再一回头,见到徐思远从后门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