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高手对决

丘山走到王雪面前,问道:“王雪,你怎么样?”神色之间满是关切之情。王雪刚要说话,却见一人出现在自己面前,丘山身后。那人抄起一张椅子砸向丘山头部。王雪起身大叫:“师父小心啊!”丘山从王雪身后的玻璃窗上的倒影已瞧见了危险,当即用右手把王雪向左侧推去,自己则借这一推之力向右侧跃开。王雪被推倒在地,只听“哗”的一声巨响,抬头见到自己刚才坐的那张椅子已和砸向丘山的那张椅子一齐碎掉。

攻击丘山的人正是刘学骏,他见丘山无碍,冷冷的说:“这么久不见,你身手还是这么好啊!”丘山怒道:“这么久不见,你还是这么狠毒呀!”刘学骏说:“我知道打不中你的。我很了解你。我想你也不可能把保护费带来吧。”丘山不置可否。刘学骏哼哼冷笑两声,说:“不交钱你今天就别想全身而退。”丘山皱眉,说:“兄弟,听我一句劝吧,做这些缺德事迟早要遭报应的。”刘学骏说:“你应该知道,从你害死我父亲的那一刻开始,我们就不是兄弟了,你别再说了,动手吧。我一直想知道我们究竟谁更强。”

丘山叹了口气,随即脸色严肃起来,突然发足向刘学骏冲去。刘学骏向前一跨步,和丘山动手打起来。

这两个人一边呼呼出拳攻向对方脸颊和两肋,一边摇头转身躲避对方的攻击,直看的王雪心惊肉跳,她从没见过这么激烈地打斗。

刘学骏向丘山一拳打去。丘山向后一跃,躲开这一拳,随即身体一转,前腿抬起横于胸前,膝盖紧贴在胸前,然后突然发力,前腿像一条绷紧的弹簧一般“噌”地飞出,踹向刘学骏胸膛。

这一招在传统的散打中被称为侧踹,在空手道中被称为横蹴,丘山习惯称呼它为横蹴。横蹴分为上段踢、中段踢和关节踢三路,力量虽然强大,却极耗体力又极难练成,击中对手的几率也极低,因此很少被人使用。丘山却对这招横蹴十分喜欢,平日里也下了极大的功夫练习,这招横蹴可算是丘山的一项绝技了。

基本上,每一名武者都有自己的绝技,有的绝技初时只是普通的招式,因为受到使用者的青睐而不断被使用,经过不断地尝试之后终于把一招看似普通的招式变为自己的成名技巧;就像王雪擅使的双腿抱摔,王冠华擅使的三连拳一样。

横蹴的动作说来复杂,使用出来却是瞬间的事。刘学骏见丘山这一招迅速有力,自己要想躲闪已是难上加难,当即把头收于胸前,双臂护在胸前和脸上。只听“啪”的一声响过,刘学骏双臂已被丘山一脚踢中。这一脚的力量比刘学骏想的还要大很多,刘学骏虽已挡住,却也受力向后倒退了几步,两只手腕被震得又酸又麻。过去几年中,丘山曾多次使用过这一招,每一次都能轻松的击倒对手,从未失手。这一次,丘山见刘学骏轻松挡住自己的绝技,心里微微一惊,同时脚下发力,向刘学骏追击。刘学骏咬牙顶住丘山这一脚,刚站稳脚步,便见丘山向自己扑来。刘学骏惊慌之余,忽地把腿伸直,向前扫出一个圈子,将丘山扫在圈外。丘山再次攻击,被刘学骏再次扫腿逼退。

王雪看到刘学骏陡然变了招式,他的双脚忽而向前迈一小步,又忽而向后迈步,双手一上一下挥舞起来,动作优雅漂亮。王雪心里奇怪,他这哪像是格斗呀,倒像是醉汉跳舞。其实这是一种包含了格斗术的舞蹈,叫做卡波耶拉,也叫巴西战舞;虽然是舞蹈,实战性却颇为凌厉,尤以腿部攻击见长。刘学骏配合着步伐,把腿有节奏地向前扫踢,丘山几次抢攻,都被逼退。

丘山停止进攻,凝神观察对手的步伐,突见对手前冲一步,转身抡出后腿,丘山没防备,被一脚抡中下颚,当即栽倒在地。王雪耳听“啪”的一声响过,随即见师父倒在地上,心里一惊,站起来急切的大叫一声,便扑上去帮忙。刘学骏已抢在王雪前面扑到丘山身前,抬手便攻向丘山脸部。哪知丘山突然扭身,左臂环住这一拳,双腿向前一送,将刘学骏绊倒在地。这突然的变故大大的出乎了刘学骏的意料,他没料到丘山受到重击之后仍能从容还击,大惊之余已被丘山一记木村锁牢牢锁住。王雪见到刘学骏压在丘山身上,腰部被丘山两条腿控制,左臂无力的甩在一边,右臂和丘山的双臂缠绕在一起,一时也看不明白这三条胳膊是怎么缠住的,只见刘学骏咬牙瞪眼,显然正在遭受极大的痛苦。王雪心想:“没想到师父和刘学骏的格斗技巧竟如此强悍。”

刘学骏突然大吼一声,腰部向左侧一歪,摆脱了丘山的控制,同时奋力拽出右臂,和丘山同时起身。刘学骏忽地抡开腿,丘山向后躲开,随即一记横蹴踢向刘学骏脸部。刘学骏侧身闪过之后,后腿继续向前一抡。丘山早有准备,低头闪过之后立刻起身,再次使出横蹴。刘学骏后退同时将腿甩出,将丘山逼退。丘山向后一退,脚还没站稳便立刻前跳一步,横蹴上段踢再次使出。刘学骏的腿法力量固然强大,难以抵挡,但是动作幅度也很大,和对手相互急攻很难占上风;他甩出的腿刚刚收回,丘山已一脚踢在他脸上,他不及反应,已被一脚踢倒。王雪见刘学骏瘫倒在地之后浑身哆嗦,知道他已受到重创,不可能赢丘山了,心里便稍稍放心,脸上也情不自禁的露出笑容。

一个身影突然出现,拦在丘山和刘学骏之间,声嘶力竭的咆哮道:“不许你打我男朋友!”丘山一惊,见来人正是赵小慧。赵小慧伏在刘学骏身边,脱下外套盖在刘学骏身上,满脸的关切之情,随即面露凶光,抬起头来怒目逼视丘山,吼道:“别打我男朋友,你冲我来。”丘山微微皱眉,正想开口说话,赵小慧已冲到面前拳打脚踢。丘山一边向后退,一边躲闪,却不还手。王雪心想:“师父从来不打女人,更不可能和他的前女友,我的前师母动手了。他这么耗下去可不妙啊,我得去帮帮她。”于是便冲到赵小慧身旁,向赵小慧的小腿扫踢过去。丘山低头避过赵小慧的后手重拳,同时伸手在王雪脚腕上一磕,挡住这一踢。王雪一愣,一时不明白师父的意思,当下不敢再攻击赵小慧。赵小慧又打出一拳。丘山伸手截住,随即向右一甩,赵小慧便立足不稳,晃晃悠悠地后退几步险些摔倒。丘山趁机一把抓住王雪手腕,飞奔出大门。

张志豪杜远超王冠华已在校门口等的心急如焚,突然见丘山牵着王雪回来,均感如释负重。其时已过中午,众人早已饥肠辘辘,商量着还是回家吃饭吧,训练的事以后再说。杜远超张志豪走在松软刺眼的雪地上,贪玩之心登时大起,抓起一把雪球便向对方上身掷去。王冠华看着有趣,也加入了战团。三人不一会便已跑远,只留下一串嬉笑声在静寂的小道上回荡。

王雪紧跟在丘山身后,她见张志豪等人已走远,四下更无人旁人,便开口问道:“师父,你刚才为什么拦着我打她呀?是不是觉得徒弟和师母动手很没礼貌?”丘山抬手在王雪额头上轻轻拍打一下,说:“别胡说,她不是你师母。不过我确实不想让你伤她。”王雪说:“我看得出来你很在乎她。”丘山问道:“你怎么知道呢?”王雪轻轻一笑,说:“当时你阻止我打她,在我脚腕上打了一拳,那一拳可比打在刘学骏脸上的拳还重呢,我到现在还疼呢。”丘山说:“我没打你,我只是轻轻磕了一下。”王雪对丘山撅撅嘴,随口想说:“她做我师母其实也挺好的。”但见丘山脸色凝重,心里似乎十分忧伤,便硬生生的将这句即将冲口而出的话咽回肚去。

说话之间两人已走到王雪家楼下。丘山说:“你家住在几楼,我和你上去。你妈妈在家吗?”王雪一愣,心里既好奇师父怎么会突然来家访,又担心自己家境贫寒让师父笑话,不过师父开了口,也不能不让师父上楼,当下便牵着丘山的手往家走。未等上楼,便随口问道:“师父,你怎么突然想来我家了。”丘山说:“我去和你妈妈谈谈,让她每天晚上来接你放学。”王雪一惊,觉得不妙,便放开牵着丘山的手拦在他前面,说:“为什么呀!”丘山说:“刘学骏这次敢绑架你,下次还不知道会对你做什么。我让你妈妈接你放学,是为了你的安全着想。我没有别的意思。”王雪说:“怕什么,有你保护我呢!再说了,我最近越来越能打得过他们了。”说着便有点得意,却见丘山脸色严肃,便不敢露出笑容。丘山说:“可是王雪,我的工作出了变动,具体原因也不必和你说。总之,我下个星期会出差去外地,得去个两三个星期,而且我以后会经常出差,怕是不能时刻在你身边保护你了。”

王雪突然听到丘山要走,想到师父平日忙于工作,能抽时间陪自己习武已十分难得,现在又要经常出差,能和自己见面的时刻更是少之又少,心里一时间十分难过又十分不舍,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低头不语。

丘山说:“每一次我送你回家,你总是在离家还远的地方和我分手,可能是你不想让你妈妈看见我。我猜你和张志豪王冠华他们一样,没把和徐思远他们打架的事告诉家里面吧?”王雪点头。丘山说:“你不想和你妈妈说,那我去跟她说。”说着便要上楼。王雪挡住丘山,说:“师父这没用。我妈妈也不会武功,她保护不了我。”丘山说:“她不需要会武功。刘学骏的那几个手下欺软怕硬,有家长接你,他们就不敢找你麻烦。”王雪还是坚决地拦在前面。丘山说:“王雪,你得理解我。我真的不能丢下工作时刻陪在你身边,你需要你妈妈的保护。”王雪低着头,仍然不语。丘山有些着急了,说:“我真不知道你在犹豫什么?”

王雪咬牙沉思了一会,忽然抬起头,仿佛思路豁通,说:“师父你别急,你听我说。我小时候爸爸就没了,我妈妈尽了她最大的努力照顾我,保护我。如果我把我的情况说给她听,只会让她更为我担心的。如果刘学骏他们真的想找我麻烦,有我妈妈在身边也没有用的。”丘山说:“你觉得今天这事不应该让你妈妈知道吗?”王雪说:“应该。可是我妈妈不顾自己的保护了我二十年,她这一次真的没有能力保护我了。这一次我想要保护她。不但如此,我还要用我的能力来保护我身边的所有人。”

丘山万没想到面前这个瘦小的女孩竟有如此的决心,他看着王雪坚定的眼神,仿佛看见了当年的自己,心头一时微感忧伤。他和王雪早已如亲兄妹一般,可是彼此却很少将心里话说给对方听,此刻突然听到王雪的心里话,一时却不知所措。

王雪侧身让开,说:“你想去我家坐坐我欢迎,想跟我妈说什么我也不拦着了。不过师父,请你理解我一下吧。”话至此,丘山也不好在上楼了,只能暗暗恳求上天,多加保佑这个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