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草原上的战斗

曙光战纪 永世魔皇 1872 字 2024-04-22

“我们兽人族当年非常弱小,只会拿着削尖的木棍围猎麋鹿和山鼠,茹毛饮血,饥不果腹。大地上妖兽肆虐,兽人族在它们眼里就是美味的食物,那是我们兽人族的黑暗时代,直到燧皇的出现。没有人知道燧皇是从哪里来的,他就那么突兀地出现在这个世界里,斩杀一干妖兽,一夜间灭了三大部落,在回风谷建造建木台,然后对着拜倒在他身前的众人,手臂直指天穹说:臣服于我,我带你们寻找光明。火纪时代也由此拉开了序幕……”

噼里啪啦燃烧的干柴,伴随着老者低沉的声音,照亮了火堆旁两个年轻的脸庞。一个清脆而略带甜意的声音,在老人讲述的间歇适时地响起,“爷爷,那燧皇现在还活着吗?”

那是一个十四五岁的小女孩,抱着双膝坐在草堆上,乌黑的头发在脑后扎成马尾,松松的垂在后背,被火光映红的小脸透露着一些莫名的期待。

老人笑了笑,还未回答,手拿一只用粗树枝穿起的鹿腿正在火上炙烤的少年接话道:“华胥,每次你都要问大巫这个傻问题,要是燧皇还活着,能让世界乱成现在这副模样?”

说完这句,少年站起身来,从烤好的鹿腿上撕下一块肉毕恭毕敬的递给讲故事的老人,又挑了一小块不那么肥腻的瘦肉塞到了正朝他撅嘴的少女嘴中,然后将带着鹿腿肉的粗树枝狠狠的插进泥土里,站起身来望着西边渐渐被黑夜笼罩的大地,问道:“听说天阳部和天y部那两个老家伙又不老实了,最近与侯虫部的冲突越来越频繁。大巫,咱们什么时候宰掉那两个老家伙,给我父亲报仇啊?”

讲故事的老人宠溺的摸了摸嘴里塞满烤肉正努力咀嚼的少女脑袋,对那少年说道:“华胥问的不是没有道理,燧皇是不是还活着,没有人知道。燧皇的消失,如同他的出现一样神秘,在燧皇创建风姓十部,教给大家修炼法门,创造天道图之后,就再也了无音讯,天道图也随之不见。当时的十部首领派了部落里最勇敢的战士四处找寻,依然了无音讯。不过我曾听有人说,燧皇是因其大功,被鸿钧接引,成为上古大神,但这只是道听途说,做不得准。”

停了半响,老人继续说道:“我近些年一直在观察星象,紫薇星已经渐渐暗淡到肉眼不可见,天狼星确实越来越活跃。帝星失位,凶星入侵,天上的星体的运行全部都紊乱起来,何况地上的人。自断崖一战快十年了,那两个老家伙恐怕是按捺不住自己称霸天下的野心,要重新亮出爪牙了。”

名叫华胥的少女,也站起身来,拍拍身上的泥土,朝黑夜里一招手,一只火红的小鸟儿,吱的一声脆鸣,划出一道红色流光般的残影扑到了华胥的怀里。看到小鸟兴奋地吃着鹿肉,华胥有些低落的心情好转起来,柔嫩的小手梳理着小红鸟的羽毛,低声呢喃道:“火儿,石毅哥哥不相信燧皇会回来呢……”

火儿,是一只朱雀,在华胥五岁的时候,一次随大巫一起到山顶观星发现了当时还是鸟蛋的火儿,华胥非常喜欢,就忍住了把它吃掉的冲动,带回部落孵化养大。如今火儿已经陪伴华胥快十年了,虽然还没表现出一个朱雀应该有的模样,只会在天上飞来飞去,吓唬一些普通的飞禽走兽,却非常的通人性。看着华胥心情有些低落,火儿冲着还在凝视黑夜的石毅尖叫了几声表示不满,然后飞到华胥的肩头,用带着一撮白色绒毛的小脑袋来回蹭着华胥的脸颊。随着几句简单的交流结束以后,本来还略显喧闹的火堆旁安静了下来。

华胥怔怔地望向满天的星空,乌黑的眼瞳渐渐迷离,想着自己一直以来的一个梦,梦里自己躺在在一片清澈而平静的湖水中央,湖水的微波轻抚着自己的身体,但是看似温柔的湖水却有着不可抗拒的力量,华胥无数次试图从湖中游出,但都被湖水紧紧束缚住,无论华胥怎么挣扎,湖水都没有更多的波澜,也没有丝毫放开的意思。湖正南方的青草之间,有一座凉亭,凉亭中有一个赤裸上身、背对着她的男人,男人的后背紧绷,鼓胀的肌肉里仿佛蕴藏着爆炸的力量,轮廓分明的线条,微微分开的双臂,下身胡乱围着的一张兽皮,将这个男人的背衬托异常高大,他在凉亭之中,却仿佛要将这天地踩在脚下。男人的腰间缠着一根粗大的锁链,锁链分出三条深深地钉入凉亭的三根圆柱之中。正在华胥试图看清楚一些时,这个男人回头看了华胥一眼。这一回头的目光,仿佛一道闪电击中了正在睁大双眼努力观察的华胥,华胥嘴唇微张,虽然还是看不清男人的脸,脑海中产生一道不可抗拒的意念:那就是燧皇,他需要我。华胥开始拼命的挣脱,大声的呼喊,可是这湖水仿佛一个结界,自己的反抗根本产生不了任何作用。华胥经常会重复这个梦,她觉得自己命中注定就是要去解救燧皇的,虽然石毅哥哥一直在笑她,但是大巫爷爷却并没有否认,反而在得知这个梦境之后将华胥封为候鸟部的圣女,之后也一直亲身教导她。

正当华胥的脖子因为仰望时间太长而觉得微酸的时候,远处瞭望的族人发出一声急促又紧张的叫嚷:敌袭!华胥此时却无法动弹,她的眼瞳微缩,长裙的下摆无风自起,发亮的眼瞳中映照出一个急速下坠的黑影。黑影来的太快,华胥根本来不及调动自己的灵力,电光石火之间,只听轰的一声巨响,从空中偷袭而来的黑影,被同样在一旁听到同伴预警之后就进入战斗状态的石毅猛然跳起,沉肩撞了出去。石毅刚一落地,就顺势拿着身边的长枪站起,双手持枪,运气于胸,向黑影跌落处用力刺去,在火堆的照耀下,那团黑影的模样显露了出来,这是一只有近两米多高的青色的鸟类,颈细长,黄色鸟喙略微弯曲,翅膀上有红色花纹,挣扎着站起来时才能看出这个奇怪的鸟儿只有一只腿。华胥看清黑影的长相,惊呼一声,双手交叉放于胸前,低声吟唱一个简短的咒语,一道水波从正在突刺的石毅身边绽起,形成一个水盾护住石毅周身,水盾刚形成,一股足以烧穿空气的火焰喷洒在石毅身前,一股高温水汽瞬间升腾将石毅的身影阻隔了起来。

“石毅哥哥,”华胥紧张的呼喊道:“你没事吧?”一阵劲风随着华胥的话语驱散了水汽,石毅双手挥舞长枪划了一道圆弧,狠狠的将枪头插进土里,骂道:“毕方,看来是那两个老家伙送上门来了!”

在一旁静坐的老人此时才站了起来,望着四周不断传来的打斗声,眯着双眼,沉声说道:“既然来了就早点现身吧,狼子野心,让我见识一下你们上次的伤到底恢复了几成,真没想到,你们居然没在那边坐阵,当真不怕侯虫部的那头凶兽屠了你们老家?”

“呵呵呵……”一股仿佛憋在胸腔里的笑声在黑夜里响起,两个模糊的身影渐渐显露出来,说话的是天y部的长老傀,身后站着的身高近三米的壮汉,是天阳部首领的蛮。傀的面部被一块黑巾遮住了大半,只露出两只没有眼白的眼睛,黑瞳占据了眼球所有的位置,这两双黑漆漆的眼睛直直的盯着老人。

“白亥,好久不见,侯虫部的事,等你活过了今晚再操心吧!”余音未落,一道高大的身影从傀身边掠过直冲白亥而去,在高速奔跑中,一只巨大的拳头带着残影直击白亥的面门,破空之声响彻原野,老人的身体被拳头击中直接粉碎,化作片片星辉散落在地面的青草之上消失不见。

二百步开外,老人的身形重新凝结,一脸凝重的说道:“看来你这头蛮牛的伤势好了七七八八了,真是令人意外。不过就凭你们也想染指紫薇?”说完,老人的身形急退,朝着远离人群的方向疾驰而去。

“快追,他想逃回占星台!”傀足尖一点,和蛮王一起追了过去。

在三位部落最强者交手的同时,原野上的战斗也日趋白热化,天阴、天阳两部的人数明显占优势,而候鸟部此次只是出来保护大巫和圣女外出占星,虽是族里的精锐,但是数量却并不多,此时都以圣女为核心围成一个保护圈,求救的信号已经发出,围攻的敌人也知道时间紧迫,因此不顾伤亡的进攻。四处乱飞的羽箭,法术造成的流光和爆炸,不时响起的闷哼和惨叫,让年少的圣女脸色极为苍白,不停的念动咒语,给身边的战士加持祝福法术。又是一声巨响,石毅腾空而起,将长枪狠狠砸向地面,气浪裹挟着碎石,以巨大的冲击力将十数名试图接近的敌人击倒,随后枪尖像毒舌吐信一样,向着在人群中肆虐的毕方头上刺去。

少年的枪尖虽然快如闪电,但毕方终究不是凡鸟,在枪尖几乎触及毕方后颈皮肉的时候,警觉的它头猛的一低,单足用力一踏,双翅短促而有力的扇动,竟躲过这一击,朝着傀的方向冲天而去。

“不好,拦住它!”石毅心知大巫对付那两个老家伙已然是吃力,再加上这头被傀豢养多年的凶兽,大巫就凶险至极。只见他左手从背后取下一张漆黑的长弓,右臂用力一拉,弓弦尚未拉满,少年体内的灵力就喷涌而出,在长弓弦上渐渐幻化出一道箭形,这是候鸟部的镇族重宝破天弓,传说是燧皇采天边之石,用海底之火淬炼而成,长弓无箭,需要用灵力激发,饶是以少年这边强悍的实力,也仅仅能将弓弦拉开一半。右臂和箭头同时颤抖,箭身渐渐凝成实体,少年再也控制不住,右手一松,箭气随着砰的一声闷响,射了出去,箭气携带着恐怖的力量仿佛撕裂了空间,隐隐可见的波纹随着箭头的前进荡漾开来,草原上的吼叫声兵器撞击声都被这一箭压制的凝固住了。瞬息之间已远离石毅数百步之外的毕方,望着这威力巨大却速度不足的一箭,嘲讽的一声嘶鸣,单足又是狠狠的一踩地面,再次腾空而起。然而,这一次它终究没能消失在黑夜里,远处一直观战的少女早已在一旁念动咒语,此时一股冰凉的水意紧贴毕方而生,像一只水蛇紧紧的缠住它的躯体,将它禁锢在原地,任它如何扇动翅膀却也纹丝不动。那一箭及时的到来,直刺毕方胸口,一团冲天的火焰轰的一声向四周散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