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曜文听到这，他的内心早已经崩溃了，但他知道，即使自己崩溃了也必须撑下去，当断不断，必受其乱。

郑曜文平静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笑容，很美，很迷人。卫子安看着郑曜文，他的眼眶中噙着泪水，但他依旧笑着道：“文哥，你应该多笑笑，你笑起来的样子，真美。”

卫子安又顿了顿道：“文哥，我想喝酒了，我记得你上次请我喝酒还是在1937年的时候，那时候是我第一次见你……”

卫子安努力的收了收眼角的泪水，不让它流出来。郑曜文的眼睛有些发红，眼中满是血丝，他笑着将衣兜里的酒壶递给卫子安，道：“白兰地。”

卫子安毫不客气的接过酒壶，将一整壶酒吞入腹中，好像那壶里装的不是酒，而是情义。他笑着道：“文哥送的酒果然是好酒，有此一回，此生足矣。”

他洒然的走到江边，看着奔腾的江水道：“文哥，我的最后一个请求，你务必要答应我。”

“说吧。”郑曜文尽量简短的回答，因为他怕话说的太多，会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

卫子安笑着道：“求你们好好活着，等到战争胜利的那一天。”

郑曜文忽然感觉眼眶中有一股热流在涌动，但他极力的控制着。他知道，不论自己再怎么不舍，今天也必须做个了断。

卫子安站在嘉陵江边上，他张开双臂，像是十分轻松。他笑着对郑曜文说：“文哥，来吧，就在这里动手吧。我曾经听我母亲说过，天下的江河都是连在一起的，或许这滔滔的江水可以把我带回去，出来这么多年，我有些想家了。”

郑曜文向赵凯招了招手，赵凯却有些犹豫。郑曜文看来他一眼道：“拿来吧。”

赵凯闭着眼将手枪递给了郑曜文，郑曜文将枪口对准了卫子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