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申喘了喘气,虚无地抹了把汗,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些什么,却还是归于沉寂,静默地看着床上躺着的萧长龄。
十七送着王大夫出了侧门,夜色沉沉,仿佛给这人丁萧索的永安王府围上了一层冰冷凄迷的薄雾。二人行在孤寂的长街上,十七犹豫再三,问道:“王大夫,我家世子的腿,到底是怎么回事?”
王大夫头都不抬,只是沉默,埋头赶路。
待十七再赶回永安王府之时,桌子地面都已经打扫干净,看不见地上的血渍,闻不到方才的腌臜气味。阿申坐在凳子上,沉静地注视着床上那已被拾掇干净的萧长龄。
十七默默走到阿申身后,她一直以为阿申只是个模样憨厚四肢发达的傻大个,现在这样沉静悲伤的样子让她无所适从。她的心在告诉她,这个时候她应该安慰阿申,但是不管是方才王大夫的刻意忽略,还是阿申的此时的静默,或是萧长龄一直的隐忍不说,都让她觉得她仿佛是被排挤在外的,不是这永安王府的“自己人”。
她连内情都不知道,能怎么安慰呢?
十七心里有些说不出的酸涩,但还是假装豁达地拍了拍阿申的肩膀:“别担心了,会好起来的。”
阿申如梦初醒般震了一下,垂首颓废地喃喃道:“好不起来了,好不起来了……”
“介意告诉我吗?”十七拉了把椅子,严肃端坐在阿申旁边。
“世子不喜欢提这些陈年往事。”阿申面容沉重,看向萧长龄的眼神满是痛心。
十七安慰似的一笑:“好吧,那等以后你们愿意告诉我的时候再说。”
阿申合上眼沉默片刻,脑海里翻滚着这短短数日与十七相处的片刻。这个武艺高强心思细腻的少年,对世子处处呵护。自己一身残躯败体,他还年轻忠诚,或许应该告诉他那些事情。
“你听说过南河流域的蛊术吗?咱们这府里的那位柳侧妃,就是南河的遗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