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的镇国公府,前所未有的热烈,灯火通明,似是隔了几条街都能瞧见这儿十足的华贵与璀璨。
前些日子捷报传来,公府内已将不少东西都备齐了,只等着现在拿出来,管家的几位从早上忙活到了现在,垂挂着八方宫灯的走廊下来来往往都是丫鬟小厮,脚步匆匆,进出各院各房,亭台楼阁、轩榭廊坊皆是人清扫,几处膳堂菜式琳琅满目,不少蒸笼上一片白雾,当下一看,竟宛若仙境。
孟洁瑶可没理会府内的这般忙碌,心早就被首饰花样塞满了,从下学时分挑着拣着,直至夜幕降临、外头丫鬟小厮们都提着宫灯走动了,都未选出一只满意的来,眼瞧着自家大伯与五哥即将出宫回府,她是心火愈旺,越发急躁了起来。
身旁伺候的丫鬟也是有着个七巧玲珑心,将妆匣外的些许首饰整理了,继而从中拣出一支,笑道:“今儿是个好日子,姑娘又何必因着这小事气着自个儿,奴婢瞧着这支便挺好。”手上拿的是一支日永琴书簪,“奴婢记得这支是五少爷特地从云南捎来,他瞧着定是好的才送来,姑娘戴了也有一番心意,况且,也是巧的很,与姑娘选中的那套衣裳极搭呢。”
说着,让人取了衣裳来瞧了一番。
孟洁瑶脸色缓和了许多,接过簪子看了好几眼,悦色渐升:“那便这支了,你说的不错。”继而起身,又道:“就这只了,更衣罢。”
然话音刚落,就有一丫鬟来通报。
孟洁瑶瞧她急急忙忙,赶紧问道:“可是大伯五哥回来了?”
那丫鬟点了好几下头,孟洁瑶急了:“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替我更衣?”那丫鬟又道:“姑娘,我过来时大爷、五少爷刚下轿呢,一大堆人,好似表少爷也来了……”声儿渐渐低了。
孟洁瑶一愣:“表哥?”
丫鬟点头。
孟洁瑶一听这消息,心算是死了大半了,哭丧着脸坐下,连衣服都不换了。
谁知道珣表哥会来?
她怕极了他,今日又哪敢去他面前转悠?
“姑娘,那衣服……”
“不换了!”孟洁瑶摆摆手,“明日再去见大伯二哥罢,今日表哥一道来府,他们定是有事相商,恐是根本不得空了。”
说着,孟洁瑶忽的又想到了什么,挑眉问道:“那小蹄子呢?方才我还听人说装扮得极好呢。”
孟洁瑶说的是她庶妹孟子倩。
“应是往主院方向去了。”丫鬟回道。
孟洁瑶冷哼一声:“随她去罢,听见表哥来了许是更高兴了,巴不得搭上几句话,也不瞧瞧府里的兄弟姊妹们这会儿有几个不识时务地过去?四姐她们消息比我快多了,眼下定是在屋里呢,又哪像她巴巴地过去,哪个人看不出她的那点心思,白白丢了父亲的脸!”继而道:“让人看着点,别让她说错了什么话。”
丫鬟应着。
这头镇国公等人已回府,孟家二爷三爷早早等候,三房太太扶着孟老太太,见着了多久未见的儿孙,已经开始抹起了眼泪,旁的各房太太劝着,却也忍不住一同掉泪了。
然不过相聚了一会儿,镇国公与赵珣便往书房,孟一寅与孟起随后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