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凤微微蹙眉,“这不像他的风格啊…”
“奴婢也觉得奇怪。”秋杏同样疑惑,“这几个月他太安静了,宫越在朝中剪除他的党羽,他也没反应,更没半点反击的意思。看起来,倒像是真的准备做个闲王了。”
朝凤眼里掠过淡淡讽刺。
“忍辱负重,韬光养晦十多年,却在最后关头放弃…”她漠然道:“你信么?”
秋杏摇头,又费解道:“可如今朝中已无他的势力,他私自操练的精兵也差不多尽数被剿灭,您说,他还能做什么呢?”
这也是朝凤一直想不通的一点。
无论宫墨想做什么,总要有人脉才行。楚央远离朝堂,可不就代表真的退隐了。宫墨的那些暗桩,八成也被除得差不多了。那么,宫墨还有什么资本?
对这个最大的劲敌,她第一次感到毫无头绪。
“那日他虏劫了心鸾,却又什么都没做,这实在不符合他的作风。”
“姑娘,您说…”秋杏犹豫半晌,还是说了出来,“他会不会真的放弃了?”
放弃?
朝凤下意识的讽笑,笑到一半又敛了下来,沉默一会儿后方道:“凡事都有个理由,我想不出令他放弃的理由。”
秋杏叹息一声,“可惜如今他闭府不出,咱们也探听不到什么消息。”
朝凤沉思良久,突然道:“秋杏,你出宫去吧。”
秋杏一愣。
“姑娘?”
朝凤站起来,走到门口,看着院子里的秋菊,语气难得的有些恍惚,“我的女儿,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姑娘慎言。”
秋杏忙查看四周,确定无人才稍稍松了口气,轻声道:“咱们现在比不得从前,这些话以后切莫再说了。”
朝凤靠在门栏上,笑一笑,眼神苍凉。
“其实心鸾有句话说得对,虎毒不食子。她是我的女儿,我纵然抛弃她,却又放不下牵挂。”她微微闭眼,午后的阳光透过树枝罅隙撒下来,照见她眉目艳丽,却微微疲惫,“她身上流着皇室的血,我恨。但她是从我身上掉下来的肉,我更不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