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像

佛陀般静坐于莲花之上

我是凡人

我的生命就是这滚滚凡尘

这人世的一切我都希求

快乐啊忧伤啊

是我的担子我都想承受

明知道总有一日

所有的悲欢都将离我而去

我仍然竭力地搜集

搜集那些美丽的纠缠着的

值得为她活了一次的记忆

-----席慕容《尘缘》

凌晨四点钟的时候，火车到站了，我跟那个帮助过我的年轻人道别后便匆匆地下了火车。在售票厅里买了票后，便坐在候车厅里等待，票是早上六点半的火车，还要等两个半小时。因为是凌晨，又是一个小小的站，候车厅不大，人很少，冷冷清清的，只有那么几个人躺在椅子上睡觉。

一夜没睡的我依然没有丝毫困意，只是觉得很累很累，连呼吸透气都觉得累。我想到了奶奶，想到了每次回家，都会给我做好吃的奶奶，想到了从小带大我的奶奶，生病时总是怜爱地抚摸着我睡觉的奶奶，想到现在还在医院里的奶奶，心里充满了担忧。记忆里，奶奶身体一向很好，很少生病，但，人终究敌不过岁月，奶奶老了。

下午三点多的时候我赶到了我们市的人民医院，顺着病房号，我找到了奶奶所在的病房，推门，进去，看到了妈妈在旁边坐着，还有姑姑也在，多年未见的小叔叔也回来了。奶奶躺在病床上，昔日总是带着慈爱的微笑的奶奶，此刻手上插在各种管子，带着氧气罩，脸色苍白，消瘦得更显苍老。鼻子一酸，忍不住哭出声来。

“去去去，哭什么哭，傻丫头，别人你奶奶看见了。”爸爸推门进来，看到我在哭连忙制止。

我使劲地平复情绪，用力地深呼吸，忍住了哭泣的念头，但眼泪还是不受控制的流下来。

我跟着爸爸走到外面的走廊，轻轻地问：“爸，奶奶得什么病了？”

“心力衰竭。”爸爸长长地叹了口气，从裤兜里拿出烟盒，抽出一根，刚想点着，突然想到这里是医院，又把它塞进裤兜里。

心力衰竭？！我对医学不了解，只知道这是一种很严重很严重的病。

后来收集资料，知道心力衰竭又称“心肌衰竭”，是指心脏当时不能搏出同静脉回流及身体组织代谢所需相称的血液供应。往往由各种疾病引起心肌收缩能力减弱，从而使心脏的血液输出量减少，不足以满足机体的需要，并由此产生一系列症状和体征。发病率高，五年存活率与恶性肿瘤相似。

“那医生怎么说，怎么治疗？”一想到慈爱的奶奶可能会离我们远去，鼻子又一酸，我使劲地捂住鼻子，不让自己哭着声来。

“本来可以做手术的，但是你奶奶年纪大了，风险很大，现在只能再进一步观察，再作定断。”爸爸疲惫地望着窗外，又转过头来，说，“陌陌，你快高考了，不要因奶奶的事而耽搁你的学习，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