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过了十分钟,花泽精神一振,“这么说大家都会去?”
能见到莲!
离开前没机会告别,骤然听到这个名字,深藏心底的记忆被一阵洪流掀起,翻涌不息!
“就这么说定了!我学会不少新菜式,到时候我亲自下厨哦!”天宫美绪笑嘻嘻的挂断了电话。
花泽放下手机,摸了摸冰凉的胳膊,眼底闪过一丝惆怅,下一秒立刻换上轻松的笑容,钻进热乎乎的浴缸里,靠着阿崇的胸口缓缓躺下,轻声说:“周末去福山旅馆,你要跟我一起去吗?”
阿崇抚摸着她湿凉凉的头发,“恐怕不行啊,这周末西宫要介绍几个人给我,不过我可以照顾安妮。”
ras乐队全员都认识高木泰士,安妮不能出现。
“会影响工作的,让安妮去美智家吧,安妮特意给妹妹带了礼物。”
“温泉旅行不会受影响,我们跟安妮约好的。”
“老公,我们去看看父亲母亲吧,他们连我们在瑞士生活都不知道。”
父亲母亲当然是指阿崇的父母。
结婚五年都没有动静,古贺夫妇常常发邮件询问儿子是不是儿媳妇性格太拘束,就差没直接问次数了。
在古贺夫妇眼里,黑川家的大姐非常温顺内敛,是个很有教养的好女孩,觉得不愧是历史悠久的大家族,然而涉及到传宗接代的大事,却又头疼不已。起初是忧心未来的孙子成为黑帮暴力分子,久而久之又深深担忧孙子能不能顺利出生,都是身体健康的年轻人,怎么就一点动静都没有呢。
花泽陪婆婆做了一天的针线活,也察觉出她的不满情绪,暗暗庆幸古贺崇家是现代式住宅,有沙发不用跪坐。来之前特地换了一身面料舒适、款式素雅的衣服,挽起头发,让人一眼就能辨认出是已婚妇人,她一向擅长在不同场合适应不同角色,大概是两世为人的生存本能。
阿崇和安妮在庭院里种花,时不时传来愉快的笑声。
阿崇的母亲捧着一杯茶站在窗边看了许久,和蔼可亲的笑着说:“安妮很可爱啊,对了,我听你母亲说她是亲戚家的孩子,怎么一直跟着你们生活呢?都叫习惯妈咪和daddy了,你和阿崇还没孩子,要是让人误会就不好了。”
花泽心一沉,放下手中的刺绣篮子,揉了揉酸痛的指关节,若无其事的微笑道:“安妮的户籍在美国,妈您应该知道美国人的种族歧视问题很严重,我和阿崇平时在家也觉得冷清,安妮在身边真的帮了大忙。”
“以前是觉得你年纪,现在都二十一岁了,差不多可以要个孩子了吧?自己的孩子跟别人的孩子感情上是不一样的,你们抚养安妮这么久也懂得怎么照顾孩子了,有经验也有时间,还等什么呢?”阿崇的母亲坐到儿媳身边,语重心长的温声劝解着。
“妈我知道了。”花泽低眉顺目的低声应答,双手在宽大的袖子下攥得生疼。
毫无预兆的,脑海里浮现出泰的模样,想到泰是孤儿。
安妮不是别人的孩子。
安妮是泰唯一的亲人。
时至今日,每当有关泰的记忆一幕幕闪现,依然觉得悲伤,心痛近乎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