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静,屋子里一片漆黑,绵长的呼吸声近在耳畔。
阿崇睡得很沉,他的胳膊搭在她腰间。
晚餐时阿崇莞尔一笑所说的话如同咒语萦绕在脑海里挥之不去。
他说:“那帮老头子一辈子积攒的积蓄都可以买下黑川组了,却还像饿狼一样死盯着我的公司不放,人真是一种贪得无厌的奇怪生物。”
她没有表现出任何异状,笑着给安妮盛饭,故作不经意的说:“明天回瑞士吧,安妮一定想念朋友了,疗养院那个&by是叫菲尼还是卢卡。”
安妮有点不舍,“是菲尼,妈咪,我们能把妹妹带走吗?”
“如果我们带走结罗,美智会疯的。”阿崇摇了摇头。
阿崇看了那封信,没有对美智表示任何不满,晚餐后细心的给花泽脸上擦药,对她嘴角的伤痕没有过多注意。
“我带了安妮的照片给他,没什么话题可聊,就那么安安静静的坐着喝啤酒,我把房间里的啤酒都喝光了,确认他没什么要说的,就离开了,就是这样。”
等安妮入睡,花泽随口几句交代了下午的见面情形,从书架上拿了一本书上床阅读,神情自若。
阿崇什么也没问。
应付一帮老奸巨猾的高级成员使他精疲力竭,枕着花泽的腿沉沉睡去,中途醒来一次,迷迷糊糊的轻声说:“组长留给我的时间不多,对不起,我得留下来。”
花泽从书上移开视线,盯着阿崇的睡颜看了很久,没听到她的回应,他很快又睡着了。
关灯后花泽闭目合眼,寻求答案,但头脑空空如也。
既没有阿崇,也没有泰,空空荡荡。
从阿崇进门径直走来拥抱她的那一刻起,她意识到苏黎世的家已经彻底回不去了,世外桃源般无忧无虑的单纯与幸福,像碎了一地的玻璃渣子,再无法恢复原状。
从出生到死亡,冗长煎熬的一生永远在伤害爱与被爱的人。
人的信任仿佛因背叛而存在。
睡在丈夫的怀抱里,无法随意转身,生怕一个动作把他弄醒,唯有僵挺的意识在脑海里辗转反侧。鼻尖萦绕着消肿药水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