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覆盖着伤痕,伤痕下掩藏着罪证。
黑暗中,花泽轻轻抚摸着他的手臂,顺着手臂探寻他的脸,手指摩挲着勾勒出他的面部轮廓。
他的脸颊有些凉,鼻息轻而温,嘴唇丰润柔软。
一种近似怜悯的情绪不可遏制的涌动,更像女性特有的母爱在疯狂蔓延,他如同努力到遍体鳞伤仍得不到父母一丝一毫关爱的孩子,如果她不把最好的都给他,跟丧尽天良的冷血混蛋没区别。
夜间下了一场淅淅沥沥的雨,第二天中午地面恢复干燥。
寒意杳然无踪,春天不知不觉间覆盖了整座城。
美智来送行,飞机还没准备好,两人在咖啡厅里静静消磨时间。
“其实我想过坦白,如果只是一个吻,或许阿崇会发脾气,但他最后一定会原谅我,他比我更重视我们的婚姻,离开是最好的解决办法。”花泽看着安妮走向洗手间的背影,托着下巴轻声说。
“hahfuk!”
美智从电脑屏幕上移开视线,脸色难看无比,动作粗鲁的掐灭烟头,“是谁告诉我江岛电装公司的股票会上涨的!还有你刚才说什么?坦白?古贺崇是个男人,他对你宽容大度没错,但不要瞧男人对这种事情的容忍度,你最好别让他知道!”
花泽魔怔似的手指用力擦拭杯沿的口红,自嘲的笑着说:“我做了对不起他的事,心里产生的第一个念头不是如何补偿他,而是希望他没那么在乎我,甚至幻想这些年他一定跟别的女人睡过,他总是因为工作飞去美国,法国,英国,全世界有那么多漂亮女人,他一定早就出轨了,这样想我心里反而轻松许多。”
美智疑惑的盯着花泽,然后叹了口气,把电脑合上推到一边,“别人我不知道,但是古贺崇,他这一生都不可能背叛你,虽然我一直不喜欢他。他利用过我,但那也是为了你,说实话凛人也不在乎损失几个手下,古贺崇在我眼里只是黑川花泽的丈夫,没有别的身份,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花泽,他为你而活。”美智捧着咖啡杯往后一靠,意味深长的看着花泽。
“我知道。”
花泽缓缓深吸一口气坐直身子,转过头皱眉凝视隔壁的空座位,又转移目光注视着门口更换商品单的服务生,再仰头看看天花板,沉甸甸的压力无声无息溢满胸腔,无法排解。
纤长雪白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轻敲杯子,表情十分沉重。
过了好一会儿,她收回目光,皱眉盯着仍有热气飘出的香浓咖啡,低声说:
“千南女士打算培养阿崇取代西宫,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两年后我毕业回国就要正式接手黑川组,到那时阿崇能帮我坐稳组长的位子,这是阿崇选择留下的原因,他还要调查那封信的幕后黑手。”
美智震惊的睁大眼睛,缓慢而夸张的撅起嘴吹出一丝烟雾,吹尽为止,这个过程她一直注视着花泽的脸,若有所思的把烟放进嘴里,突然扯出一抹嘲讽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