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季流回到家,就看到姚志鼻青脸肿的躺在床上,怎么叫他,他也不应声,就像是失去了灵魂。后来他在外边打听了一下,才听说,姚志是得罪了那群地痞流氓,他的身上被人浇了尿。具体原因季流也没有问姚志,姚志不想说,他也没办法。所以他那天就跑到外边买了卤肉和烧酒,带给姚志解愁。
肉伤是小事,重要的是心灵。肉和酒买回来后,季流看向姚志,觉得姚志看他的眼神有些淡漠。季流觉得对不住他,不应该自己去干活。于是他也不说话,只自己闷头喝着酒。
姚志最郁闷的是恨自己不强大。当时季流走后,他也没想出个办法,就跑去和一个年纪轻的混混搭讪,希望能通融,把那一块钱给省下来。谁知道那混混脾气很大,就是不同意,还骂他是什么东西。姚志一时气愤,就说他以前也是混社会的怎么怎么着,脸上还有道疤。其实他脸上的疤是小时候忙农,被镰刀划伤的。那混混听姚志说他也是混社会的就哈哈大笑,随后骂他是“小鳖仔”,姚志气不过,就跟他扭打在一块。
当时那“秦爷”似乎在附近巡逻,刚好就看到这边有人在闹事。就迅速让人抓住姚志,把带到黑胡同。姚志还想说什么,可那秦爷不给他机会,先把他暴揍一顿,然后就让手下集体往他身上撒尿。
“在这一片天,是老虎你也得给我趴着!浇你几泡尿,是让你清醒清醒!那是我小弟,你欺负他,不就是欺负我这个老人家!”秦爷是在保障他小弟的忠诚。当时姚志被欺辱的掉眼泪,他真的恨自己不够强大,他那个时候真的渴望自己有一种可以破天的力量,来征服这个世界。
他先是浑浑噩噩的走到潮白河大哭了一场,然后想通后,才坚定了信念往出租屋走,最后在出租屋内睡到了天黑。刚见到季流,他想说什么,可又什么都不想说,等到季流出去买给他的肉和酒,他也就不管了肉体上被扯疼的伤口,拿起了一块卤肉就往嘴里塞。塞进去后,他拆了一瓶二锅头,往嘴里猛灌。
“我知道那孙子在哪里住。”
这是姚志说的话,季流听了很惊愕,他总不能去报仇吧!还真让季流猜对了,过了没几天姚志就弄了两根又粗又短的钢筋棍,可以揣进怀里。
“你,你要干什么?”季流看到钢筋棍后问姚志。
“我想出口恶气。”姚志恶狠狠的说。
“这会把人打死的!”季流担心的说。
“不用你出手,我自己在他身后下黑棍。”姚志说:“但,但是你还得帮我。”
季流与姚志认识虽然时间不长,但是姚志帮过他好多次,是一个知心的朋友。季流看着他的眼神,季流一咬牙就说好。
姚志这几天摸得清楚,那秦爷在丁村镇也租有房子,当然也可能是霸占人家的。他喜欢自己在菜市场买些卤肉,自带瓶三鞭小酒,然后走一步喝一口酒,捏一口卤肉吃。几乎时间都是到自家门口,酒喝完,肉也吃完。按照姚志的想法是,秦爷那些小弟的伙食不好,他经常在家里边吃肉,让小弟看到,难免对他有埋怨。
所以他肯定,秦爷自己吃独食的时候,他那些小弟都不会跟着他。季流听了有道理,就问他在哪下手。
“离他家门口不多远有一条窄胡同,你先在前边藏好,记得要蒙着面,他经过的时候,你在前面截住他,我跟在他后面,好给他下闷棍。”姚志显然做好了计划。
“好。”季流听的有点心潮澎湃,或许是感觉刺激。
也就在后一天的晚上,他俩就行动了。季流蒙着面巾,一直躲在那胡同口的一侧,他很紧张,很冷的天,甚至让他出了汗。当他隐约看到那“秦爷”哼着小曲,抿着小酒,吃着卤肉,从那头的胡同往他这边走来,他慌张的一时没敢动。就这一段路的时间,在季流的脑海中仿佛是过了一个世纪。
当秦爷都快要从他身边经过,他仿佛透过层层黑暗看到了姚志对他那厌恶的眼神。他一咬牙,就快步跑了上去,截住了秦爷。
那秦爷是一个光头,头光的甚至有些发亮。个子很高大,鼻子很长,但是他右边的脸似乎被火毁了容,有很多的疤痕,右眼还往外突出着,面目可憎。
季流怎么也想不到,秦爷是长相这么的一个人,虽然姚志跟他描述过,但见到本人又是一种感觉,吓了他一跳。
“你个鳖娃,想干嘛!”那面目可憎的秦爷怎么都想不到,有人向他打劫。季流手提钢筋棍,蒙着面,确实很像打劫的样子。所以秦爷丝毫也不担心,依旧还嚼着肉,喝着小酒。
“哎,我说你这个小鬼挺有胆量,你叫甚名!以后可以跟着我混,我,秦爷!知道不,你哑巴啊!跟着我有肉吃有……。”然而,他这句话还没说完,就“喔唔”的一声就倒了地。此时季流满头是汗,姚志站在他的前面,也满头是汗。而秦爷满头是血的,倒在季流和姚志的中间。姚志也不知道用了多大的力,秦爷的头部都被他凹了进去一块。
“你,你,你怎么这么慢!”流娃激动的说。
“跟的近,他早就发现我了!先别说,赶紧跑!”姚志说。
两人都跑的很快,发梢都被吹了起来,冷冽的风,让他俩的脸一阵白一阵红。他们跑到了附近的潮白河,面巾取下来,都“呼呼”的喘着粗气。
潮白河他俩经常来这里玩,所以对这边也是很熟悉。歇息片刻,姚志就把他俩的面巾裹着粗钢筋,在冰面上砸了个窟窿,就扔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