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他在不在,这都是纪念他的意思,所以你也不要想那么多了。”白莹见季流心情低沉,又开玩笑:“等明个我不在了,你也要把我埋在着!”
“好。”季流一口答应。
办完这场仪式后,季流也解脱了很多,像是心灵的升华,他不知道是什么,总之在想到严老头的时候,他会想到这个人,就在“那个位置”。
季流对白莹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这个像风一样突然来到的女孩,在这个时段给他增添了很多的欢乐。他不知道自己对她是哪种感觉,反正有的时候,白莹往外边走一段时间,他还会害怕她会突然的走失、失踪。
在劳务市场做清洁的时候,季流觉得挣的钱不多,但他又不好意思丢弃白莹去干工地上的活。所以在晚上下了工后,他就出去捡很长时间的废品,而这个时候白莹也会跟着他一起去。
“大,大结巴,你,你未婚妻长的好看吗?”捡废品的时候白莹问季流。
“管你什么事!”这个外号真的很难听,季流总会没好气的回她。
“哎,我帮,帮你捡废品,供她上学,总要知道她,她啥样子吧!”白莹说。
“她比你好看!”季流说。
“比我好看,她能看上你!”白莹很惊讶的表情。
“管,管你什么事!”
“哎呀,别,别到时候竹篮打水一场空啊!”白莹继续刺激他。
季流只当听不见,丁灵长啥样,与白莹相处的时间长了,他脑海中也有模糊了,或许是想不起来,也或许是不想想起,总之季流知道丁灵从小就很漂亮。
他从老家到北京的时候,是从镇上搭车到的县里,然后在县里坐车到市里,再在市里坐火车到的北京。当时丁灵是在他们市上学,所以他走的时候,也去了丁灵所在的学校找了丁灵。
“你来这里做什么?”找到丁灵的时候,在学校门口,丁灵似乎并不高兴,表情也很冷淡。
“妈说让我去北京四叔那里,我要走了,所以来看看你。”季流知道丁灵性格一直都这样。
“去那么远啊,”丁灵愣了一下,沉默一阵又说:“那你去了多注意安全。”
季流道别完,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话,就“嗯”了一声,没了下句。丁灵等了一阵,见他没什么话要说,就说她要去上学了。
当时季流本想张口让她送他去火车站,然后再吃个饭,可他张着嘴巴就是说不了口。因为他的衣服太普通了,还打有补丁。走在丁灵的学校门口,跟丁灵说句话,他就觉得很不自然,仿佛周围的人都在看着他,也在看着丁灵。
所以他什么话都没说,从怀里掏出来一百多块钱,塞进丁灵的衣兜里,之后什么都没说就扭头快步离开了。那一百多块钱,还是他在老家的砖厂,没日没夜干了半个月才挣的。当时他知道自己要去北京了,但不知道在北京是好是坏,所以就挣了一些钱给丁灵。
“你以前挣的钱,是不是都给你那个未婚妻了?”白莹继续八卦着:“我看啊,你那丁妈,就想让你给她养女儿,要不然就让你上学了。”
住的久了白莹也常八卦季流的“家事”。她是个话痨,季流家里边有什么事,她似乎比季流都清楚。
“你,你胡说什么,是我自己不上学的,再说那是我将来老婆。我养她,怎么了。”季流说。
“去,人家看上你才,才见鬼!”白莹继续着她的打击。
季流不想再说话,他不上学,确实是他自己的决定。他初中快读完的时候,丁妈得了风湿病,干不了重活,就挣不到钱,家里负担越来越重。所以他后来就故意在学校闹事,最后就被学校开除。
白莹嘴上虽常挖苦季流,但她心肠好,捡废品的时候,她也不嫌脏,捡完去卖了钱,她也一分钱不要。季流塞给她钱,她还说季流婆婆妈妈,没有一点大男子气概。
白莹爱干净,捡完废品,回到了出租屋,她总会烧热水,在里面擦拭身子。他自己擦拭完后,还总把季流推进去让他洗洗。
“洗完澡,干净,清爽。知道不!”白莹又对季流说:“其实洗干净你也不丑!”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季流也一样,受了白莹的感染,他有时候也会打扮的干净的,照着墙上捡来的破镜子,看来看去。
“潮,潮流!你知道什么是潮流吗!”白莹说:“整天照镜子没用!”
“不,不知道。”季流愣着,虚心的听白莹调教。
“潮流,就是,大,大城市流行什么,你做什么!”白莹说。
“大城市流,流行什么?”季流问。
“首先,你这个头发,就没个型!乱糟糟的,像马蜂窝。你,你看我的,虽然乱,但是乱中有型!”白莹拨弄着她的头发,一脸正经的说。
“你,你那头发不也乱糟糟的,好像都没见你梳过!”季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