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玩的不尽兴,猛然向后拖拽他漆黑的墨发,搬过他的脸捏紧他的下巴。
“唔,痛!”
可怜的三十四因为头皮上尖锐的刺痛惨叫出声,被迫偏头含泪接受她馈赠的亲吻,凄哀的小眼神儿望着她,鼻腔不断发出哼哼唧唧的声音。
好一会儿她才松开对他的钳制,来不及处理的血丝晶亮的挂在唇角,让他看上去有一种颓败的性感。
头皮被扯的生疼,嘴唇也被咬破了,好凶悍残忍的女人,怪不得小师妹说她是美女蛇。
她好整以暇的看着他,惊奇的发现这只小乖乖真真温顺的很,纯良无害的外表,被欺负惨了也不怀恨在心,只会用湿润的眼神哀怨的盯着你看。
良久,她又向他伸出了魔爪,他害怕的颤栗,在她碰到自己之前大力翻过身子,把脸深深的埋在草堆里逃避现实,她看着装鸵鸟的他乐不可支,推了推他,道:
“生气了?”
他不理,典型的生闷气中,她委实怕他憋出个好歹,于是玉臂微一用力,将剧烈喘息的人翻转过来。
他讶异的与她对视一眼,便被她茶晶色的水眸所吸引,不可否认她很美,美得高贵、美得野性、美得教人深深溺毙其中仍然甘愿。
小乖乖果然单纯,好了伤疤忘了疼,毫不记仇,才吃痛差点流泪,转头就望着施暴者以纯粹的态度欣赏起来,不掺七情,不带六欲。
她望着发鬓散乱的他,略有歉意,一边帮他重新绾起来,一边道:
“美人儿,我忘了这里不是寝宫,没有香软的大床,摔疼你了,我帮你揉揉。”
“没关系,已经不疼了,可是重华,你刚刚为何一定要强迫我?”
“我觉得很好玩很刺激很开心啊,想和你一起分享。”
“但是我既不觉得好玩也不觉得刺激更不觉的开心,反而很有负担,每个人都有各自的恐惧,我很害怕这种被人狠狠扔在地上的感觉,从小就怕。”
她顿时有种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的感觉,一开始只是想跟他亲近亲近,说不出来什么原因,她就是很喜欢他那副呆呆的样子。
在客栈时,她坐在他的对桌,把他和另一个女子的对话听的一清二楚,当时她就在想,若是那双漂亮的大眼睛里面容纳的是自己的身影,那将会是怎样的场景?
重华重华,九重宫阙里最雍容华贵的女子,她是先皇的遗腹子,一出生便拥有大雲的一切美好,她的母亲是太后,她的兄长是皇帝,放眼天下,再没有一个女人及得上她,无论是身份还是地位。
她一声令下,宫人莫敢不从,哪怕是天上的月亮,他们也会想方设法给她摘下来,从小到大,只有她想不到的,没有她得不到的。
她仿佛得了上苍的垂青,在如此煊赫的出身上,又给了她一副颠倒众生的容貌作为加持,不止旁人认为她可以为所欲为,就连她自己也觉得自己可以横着走。
可是每天的日暮时分,她站在金碧辉煌的丹墀之上,顺着玲珑剔透的云阶雕栏,掠过金粉涂饰的亭台楼阁,绕过别有洞天的假山曲水,一直遥望到那两扇朱漆金卯的宫门,它们紧紧闭合,阻绝了与外界的交流。
这扇门隔得是两个世界,一平凡一尊贵,一真实一虚伪,外面的可以为了金钱万死不辞,里面的可以为了权欲出卖灵魂,比如她的皇兄,连唯一的妹妹都能用来做交易的筹码。
她有时候觉得自己很矫情,既然有了常人所不能及的无上尊荣,就该恪守本分安于天命,老实的当一个盛世大雲的象征,别总妄想心灵上的富饶,别人说说也就罢了,你还真当自己是上天的宠儿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