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什么神鬼传言，那件丑事里涉及的几人，都好端端待在自己宫里、该当差的当差，刚争宠的争宠。

听闻，隋烨近日还去了容华宫。

不是今朝之事，隋婳心里劝说自己全是日有所闻，梦中所想，付托与一魇而已。

到了傍晚时候，却神思沉沉、喉咙发紧，鼻子呼吸渐渐不畅起来。

刘姑姑急忙寻了太医来瞧，却也只道是偶感风寒，一剂汤药下去，隋婳睡去却又是一场惊梦。

她素来爱神鬼志怪之书，乡野杂闻全都略知一二，这会儿却都聚集在脑中，把自己反倒惊到六神无主，捧着书卷却也在出神。

如此半日，月上梢头，和漱脚下绊了几下慌张跑出殿里，迎面就撞上捧着茶盏的小宫女，话都来不及说一句就沿着楼梯匆忙下去。

待到刘姑姑面前，将手一摊，一把丝质的绢子上正中一点红斑，赫然是点点血迹。

“姑姑，主子刚才咳嗽，我顺手接过来丝绢，就看到这，是不是要再请太医…”

刘姑姑盯着面前丝绢，神情凝重，半晌吩咐和漱去太医院，而自己匆忙出了宫门。

当太医匆忙跟着和漱赶到明月楼的时候，远远就听砰地一声，似乎是砚台什么掉落在地破碎开来。

疾走两步进了殿，就见隋烨阴沉着脸从内殿走出，手上沾了墨汁，似乎还划了道口子，浸出血来，此时正拿着丝绢烦躁地擦着。

他瞧见太医提着药箱子进来，摆手示意他只管进去不必管自己，然后手伸到宫女端来的水里清洗干净。

水流裹挟墨汁划过，一道长长的口子显出来，触目惊心，惊的捧盆的丫头差点铜盆脱了手。

“你叫向晚？”隋烨面色恢复如常，带着一层矜贵的淡漠接过红色宫装的侍女递来的手帕，擦拭干水渍，随意开口。

向晚恭谨接过帕子，点头称“是”。

隋烨似乎不打算就此放她离开，反而在一边锦凳坐下，勾出抹若有似无的笑意，“我很可怕么，你连抬头都不敢。”

向晚听罢低垂着看着鞋尖的视线抬起来，正撞进面前锦衣华服男子的眸底。

到底是未出阁的姑娘，从前也算是小门碧玉久居深闺，哪里见过什么男子。

况且，面前人一方诸侯、权势在握，又是面目清俊、风姿卓然的模样，登时小脸上爬上红晕，怯生生开口，“奴婢不敢。”

隋烨把玩着旁边一件玉器，勾勾手指示意她过来，“你主子最近可有什么异常之处。”

当日本不是向晚当值，因而只摇摇头，缄默不语。

隋烨倒是笑了，唇边一抹讽刺，低眸看向自己手心，那里一道长长的口子只延伸到手腕，此刻浸出鲜血，染红了捂着伤口的锦帕。

向晚也已经看到，却不知是否该出声提醒，半晌又垂下脑袋。

隋烨嘴边挂上一抹讽刺的弧度，手指抬起她下巴，声音却带着一丝不羁开口，“倒是生的娟秀细致，也算是倾城绝色，可读过什么诗词、习过什么琴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