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木,真真假假都取决于你是否相信,你信,那便是真的,你不信,那便是假的。
心率,开始伴随着血压下降,意识,也在朦胧中变得迟钝。
——贝清,我还不能死,我会咬牙活着,活着看你油尽灯枯的一天。如果现在我死了,就是死不瞑目。
——沉木,如果不是苏长恭护着你,你早该下去陪你母亲死不瞑目。知道吗,我和苏长恭不同,他要的,是你,而我要的,是你死,所以,你看不到我油尽灯枯的一天。
身体,不自然的微微曲卷,她茫然的阖上双眼,腹后壁甚至还残留着不久前,任贝清恶意抚弄的触感。她的自尊,她的一切都被贝清无情的践踏后,剩下的,似乎也只有一具不可能再感到羞耻的肉体。
她任沉木由始至终都只爱过任贝清,可原来喜欢任贝清,竟是她的错。
恍然间,一股暖意似乎流遍四肢百骸。
她想,这大概就是冻死前的反常热现象了吧,即使她咬紧牙根苟活,终究还是,死不瞑目。
-
任沉木睁开眼睛,眨了眨,又紧紧闭上,嘴角微微一沉,认命的从胸腔里呼出一口浑浊的气息。眼皮下的眼珠动了动,她再次睁开眼睛,卷翘的睫毛刷在蒙着眼的黑布上,无论怎么看,都是一片漆黑。
她试着动了动身子,背后却一片冰凉刺骨,被粗麻绳捆得严实的身子根本动不了分毫。
皱起眉,任沉木不用多想,不用看,就知道自己是被捆在地下室的柱子上,而她的左上方有一个与地下室很违合的透明玻璃柜,里面整齐的摆放着很多解剖器具和药物用品。正对着玻璃柜的地方则是用于解剖的手术台,和占据了一整面地下室墙壁的书柜。
她的脚边,甚至还散落着一条细长精致的红色绸带,那是苏长恭送给她的生日礼物。
如果问任沉木为什么这么清楚地下室的陈设,她就不得不承认这是一件多么令人自嘲的事。当她被切除一个肾脏,当她被敲碎双腿的膝盖骨,还仍然梗着脖子,想苟延残喘的活下去时,却被残忍的丢进了冰库,在无尽的等待和无依无助中,痛不欲生。
然而也就是这一冻,把她冻回了五年前,与任贝清结婚的前一天,她二十一岁生日的当天。
那一天,她记得有人从背后把她推进了游泳池,因为呛了几口水,被救起后就呆在房里休息,没有参加生日宴会。贝清没有进来看她,只有父亲进来对她嘘寒问暖了一番,她只当贝清因为宴会的繁忙抽不出身,孰不知,她最爱的贝清,在她躺在床上被水呛得心有余悸,白了脸的时刻,正和她亲爱的表妹,赤身裸-体纠缠在一起。
直到父亲离开了房间,一个身穿医生白褂,戴着口罩的的女人走进来,把麻醉药注射进她的体内,将她悄然带出绑在了地下室时,恐怕贝清和表妹的身体,都没有分开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