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角不自觉的上扬,真是个有意思的称呼。她怎会这般唤他?还有两人在梦中亲密又熟稔的动作,梦中的她没有太多的羞涩和不安,仿佛那是再正常不过的举动。
明明梦都醒了,可身上盖着的小被却让林晚似是依旧置身于梦中,被圈在那双有力的臂膀里,周身火热。
她将脑袋缩进被中,黑暗中小小的天地里,她感受到自己呼出的湿热鼻息。就像梦中,他对自己低语时洒在耳边的气息一般。
林晚觉得有些透不过气来,掀开小被坐起来,双眸点水又隐隐含春,桃腮玉面,模样甚是娇媚。
一夜黄粱美梦,她倒觉得神清气爽,摇了摇床头的银铃唤人将漱洗的东西端进净室,然后扯开纱帐下了床。
漱洗后,梦之服侍着她穿上一袭藕荷色长纱裙,蜜红色的织锦腰带将那不堪一握的盈盈纤腰束住,更显出尘。
梦之手巧,只一会儿的工夫就将林晚一头光润的乌丝绾出一个复杂出彩的流云髻,斜插着一支点翠簪,再坠上一对儿水晶耳珰。
林晚今儿来了兴致,叫人去端了石黛和脂粉来。眉黛更衬雪肤白皙,本就嫣红的小嘴再一点丹红的口脂,亮润诱人。
她端着脑袋,微抬着精致的下巴,对着铜镜照了又照,就见镜中美人展颜一笑,艳唇皓齿,如外头向阳怒绽的花儿一般娇媚欲滴,勾人采撷。
林晚算了算日子又问了梦之时辰,按着以前的规律,掐着点去了鹤仙楼。
精致的妆发和华美的裙衫于女子而言就好比是男子趁手的兵器一般,是保护自己的最完美的利器。
自认装扮完美无懈可击的林晚,高抬着下颚,微敛眼睑,双手交叠于腹,明明裙下踩着莲步,却叫她走出了雄赳赳气昂昂战士征战沙场的气势来。
但于林晚而言,又谁说不是呢。
昨日她出尽了洋相,可不就得想办法找补回来吗。
眼角余光瞥见凌九如往常一般坐在最靠近门口的那张方桌边,穿着一身蟹青直裾,眸色波澜不惊,气势内敛竟在这略吵闹的鹤仙楼里显几分高深莫测来。
别怂!
林晚在心里为自己打气,揪着自己的指节,转了脚下的步子朝凌九走去。
她站在他面前,但没有像前那几回似的在他对面坐下,反而居高临下,用透着几分睥睨的眼神看着他。
凌九太了解她了,他垂着眼抿了抿唇,压抑住唇边的笑意站了起来。
他身量挺拔,高出林晚许多,看着两人身高上悬殊的差距,凌九向后退了两步,低着头这才唤了一句:“东家。”
林晚满意极了,可她还记得要端着自己的架子,只淡淡的应了一声“嗯”就撇下他去找老李对账去了。
这一天,林晚和凌九几乎再有没有说过什么话,虽然他给足了她面子和台阶,可林晚心里到底还是有些尴尬的。
但她也不是个扭捏的,左右事情也已经过去了,她也不会一直去揪着那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