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阵子心一直提着，听见声响便猛地翻身坐起来，厉声问道：“人呢！外头是怎么了？”

黛玉如此一闹也睡不得了，才睁了眼便也听见外头吵闹，忙起身披了大衣裳问道：“怎么了？怎么了？”

不等王玚开口安慰，说话间外头守夜的丫头便进来问安，“大爷、奶奶，可是吵醒了？”

王玚披了衣裳起来，自己趿拉上鞋子，又回身扶着黛玉，口内仍是不停问道：“外间怎么了？”

那丫头笑道：“不碍的，不是咱们这儿的事儿——是外头东北角儿上有一家子走了水，火光冲天的，闹得咱们这里也瞧见了，所以吵嚷起来。”

“东北角儿？”黛玉听见疑惑道，“那边是那一家？这么大的火势，咱们这里都瞧见了，可见不是小门小户的。”

不等那丫头回话，王玚已经说了，“张家。”

黛玉一惊，忙抬头看他，果见王玚脸色已经阴沉下来。

“哥哥别急，许就不是呢？东北角儿上也有不少的大宅子。”黛玉忙问那小丫头，“可听清楚了外头是哪一家走水了？”

那小丫头见王玚阴沉沉盯着她，早吓得什么似的，结结巴巴道：“不、不晓得……”

才说了，就听外头砰砰砰敲门声响起，就有人急急问道：“大爷呢？大爷可醒了？老爷叫呢！”

外间雪雁已经起了，王玚就听见雪雁惊呼道：“翠玉姐姐？怎么这样急！大爷在里头呢。”

黛玉抓着王玚的手猛地一紧，忙抬头看他，王玚已经冷静下来，见黛玉看过来还有心冲她一笑，安抚道：“我去去就来——无事，应当是有谁不死心毁证据罢了——你若是不放心，便到太太那里等着？”

“好。”黛玉听见自己嗓音干涩地回了一句，接着便顺了不少，忙点头答应下来，又催着王玚快过去，“只怕老爷等着了，别误事。”

王玚略一点头，松开黛玉的胳膊便转身大步出了门，连看也不看门前守着的翠玉，只顾闷头往前走，“老爷在正房？”

翠玉忙小跑着跟上，急声道：“是——大爷，方才来人说了，张家张阁老的内书房走了水了！”

王玚冷笑，果然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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