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天日。敢逃就打死埋了。累死了也埋了。越是男孩儿越要小心。”
这也是实话,但郑换虎压根都不会听,他不打劫别人,都是别人烧了高香。吴六耳也没办法劝。唯一庆幸的是三郎没傻到家,至少军籍差使没丢,好歹有个军俸可以糊口。
再者,三郎如今还穿着明州水师黑水浪膊肚,青衣毡帽,手里拿着火缨枪,腰里是刀,高高大大壮得像头牛。想来也不会有不长眼的拐子来骗三郎去做奴工。拍花子拐小姑娘卖进窑子的远远看到他,还怕被他打劫了呢。
他们家三郎是去立事业,时间很忙,顺着水路坐船,三天四夜的水路就到了富春县巡检司,还有个衙门他要去投公文。这就是正经得再不能正经的差事了。吴六耳自我安慰着:
三郎不是离家出走,他这就是换一个地方当差罢了。
但这可是要命的差使!二娘子知道了会把三郎身边
的人骂死一百回。吴六耳追在三郎的身后,三郎连马也不要了,一路背着行李走着去码头坐船。
他身边的亲信和小喽啰们,要么是和他爹一辈的老贼人,要么是他打小一起长大的,也有三四十人天天跟着,早知道三郎和老爷子三天一封信吵架呢,哪里在乎?
他们一部分照旧嘻嘻哈哈牵着马,不远不近跟着走,另一伙小子们连忙抢着上,帮三郎背行李,被他瞪眼骂着让他们滚蛋。
“吴管事,这要怎么办——”小喽罗们不敢和三郎掘,转头看吴六耳。吴六耳叹气:“打发人到前面去,包条船。”
三郎恐怕不会和他们一起坐船,但他们能不跟着?这倒也罢了,三郎要去的地方清清楚楚,不会把人丢了。但二娘子那边要怎么交待?
她来的信上,一个劲地盼望三郎赶紧不要在军里吃苦了,不要发脾气打上官。来京城武学里上学。信里,她还为三朗辩解着,指不定和同舍学友一起同起同
宿,大家都是斯文公子没事吃吃玩玩,三郎心情好就不打上官了。
吴六耳知道的事情是郑二娘子盼着三郎上学,他不知道的更多。郑二娘子有了这个主意,还早早特意坐了马车,沿着运河拐到了到武学附近巷子里,在人家下学的时候偷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