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伯愤而起身,正欲破口大骂,抬眼竟见着一张熟悉的面孔,不由讶然立在那里:
“老李?”
“你怎么来了?”
福伯忙下了床榻,恭恭敬敬的上前开门,迎着这稀客进门。
“福管事。”李叔抬手一揖,“过年好啊,我这次过来…”
李管事的话还没说完,胖乎乎的身体甚至还来不及整个进了
门内,福伯便急忙接话,“可是家人写信来了?或者有什么东西要捎出去的?”
年节前后下人们中间这样的事务不少,福伯来来往往经手了不少,自然以为李管事也是为此而来。
然而李管事进门来,掸了掸鞋面上的薄泥,憨笑着,“不必不必,我那家里早没人了,只余我一人,捎什么?”
福伯听了烟杆都搁在了一旁,“哎呦!呸呸呸,我这嘴啊大过年的怎么净说些不吉利的,李管事您坐,喝杯茶!”
李管事的贸然登门,叫福伯捉摸不透,不过他还是赶忙叫底下人们预备了茶水来,同对方围着那一盆炉火搓着手坐了。
那李管事又提了些旁的,最后才开口点题。
“你我都是这府里的老人了,府上的规矩福伯是门房上的,应当比我这围着灶火的粗人明白的多吧。”
福伯哪里敢受?眼前管事可是老爷年轻时候就跟着起来的,人家做书童的时候,他老福还在厕间刷茅房呢!
“别别别,祖宗您有话直说,我老福不是那拐弯抹角的人,规矩不规矩的实在赶不上您老人家。”
明明同是管事,可福伯心中就是赶不上这个比他还小几岁的灶间管事,把着老爷的肠胃,那可是镶金的管事。
李管事也不推脱,双手靠近火盆,边搓手边笑呵呵的道,“老哥哥,折煞弟弟了。”
“不过我还确实有事需要提点老哥哥两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