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友焕也跟着摆出张严肃脸,“你老实交代了,就不算。”
他已经看见了那套衣服上大片的血渍。
小丫头神秘兮兮地说,“这是捡到那姐姐的时候她身上穿的,你瞧,全是血,当时我就在旁边,真是吓坏了,还以为人已经死了。刘大爷是镇上卫生所的医生,他上去检
查了一下,却说人没事,看我站旁边,就把我叫去帮她擦身子换衣服,我一摸,人确实还是暖的,太奇怪啦,你是没见到把她冲上岸的浪有多大!镇边上的几片田全都被淹了,她居然能活下来。再把她衣服脱掉更觉得不对劲,她身上一点伤都没有,那为什么衣服会成这样?会不会是别人的血啊?”
黎友焕把衣服抖开,确实像小丫头说的,衣服上大片大片的污渍,因为在水里泡的时间长了,褪色了很多,但黎友焕一眼就能瞧出来,那确实是血迹。
而且胸肺的部位出血量更大,黎友焕伸手摸了摸,发现布料中间有个小洞,很像枪眼。
这才几天不见,白雨就成这样了,她是不是被卷进何川的事件里?那严翊又到哪里去了?
黎友焕重新将衣服叠起,用之前的布包好,对小丫头道,“为什么要特意把衣服留下来?”
小丫头一脸狡黠,“刘大爷让我把衣服换了扔掉,可是我当时觉得很奇怪,就偷偷把衣服留下来了,而且…万一那个姐姐醒过来还想要衣服,我也有东西能交出来啊。”
黎友焕真想摸摸这小孩的脑瓜顶,“聪明啊小姑娘,这事办的不错,等一切都结束了,给你请功。”
十五六岁的小丫头朝他眯眼笑了笑,“好的警察叔叔。
”
“…叫哥哥。”
“知道了警察叔叔。”
臭小孩真不可爱。
黎友焕把包裹团吧团吧塞怀里,趁人不注意回到了担架边,把一包衣服都塞到白雨的棉被下面,刘大爷回头来查看时,什么也没发现。
镇上有熟悉山林的人,循着直升机飞走的方向又继续跋涉了许久,忽然最前头的人群爆发出一阵喧哗。
黎友焕放下担架,周围许多人都跑去前头看情况,另一个抬担架的镇民则问他,“警察同志,前面是出什么事了?”
“我也不知道。”黎友焕摸了摸口袋,才想起来烟都已经抽完了,他四处瞅了瞅,看见有像烟友的人,便走上去搭茬顺便借一支,一堆人聚在一起愁云罩顶,讨论起刚刚发生的灾祸,都觉得前景并不乐观。
不一会儿去前面看情况的人也都回来了,继而队伍继续前进,黎友焕转回去抬担架,听周围有人不停说着真惨、可怜,还有人说终于找到路了,有希望了。
他很快就知道那些人在说些什么,前面已经可以看见公路的边缘,看来大家没走错路,镇民都在帮扶着往公路上
爬,黎友焕却被另一处吸引了注意力。
有辆车翻倒在路边的树丛中,看涂装是北山城里最常见的出租,貌似是从公路上冲下来的。
黎友焕把担架交给旁边的人,走到出租车边,刘白寻也在这里,黎友焕问他,“老医生,人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