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斗到酣处,森楠的撬棍一失神被虬髯大汉打落,她索性右掌挥出,掌风凛然,向其当肩劈去。
虬髯大汉身子一侧,左脚飞起,直踢森楠右胯。森楠向左一避,借势仍夺撬棍。
虬髯大汉左脚未落,右脚跟着踢出。
森楠急忙后退。
虬髯大汉右腿落空,左腿跟上,这一下森楠再也躲避不了,右股上重重着了一脚,一个踉跄,险险从断口处跌下。
“小心!”
我脚下已不自觉地往那跑去。
好在森楠下盘稳实,随即站定,身子倾斜,却仍屹立沿边。
眼见我就要跑到断口处时,蓦听虬髯大汉轻蔑一笑。
“死吧。”
说罢他左脚甫起,右脚跟着飞出,一腿快如一腿,连绵不断。
森楠经受不住,就这样从沿边滑落。
我扑了过去。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但上一刻脑子里转起的第一个念
头,就是救她。
简直像慢动作一样,耳边吹着凛凛寒风,四周的景色缓慢地向上流去,站在沿边冷笑的虬髯大汉离我愈来愈远。
我抱着森楠,劈哩啪啦地压断了好几根树枝,不停地往下掉。
这时,森楠忽然伸手抓住一根粗壮的树枝。
我继续往下落。
她另一只手及时抓住了我的手臂。
我身子不禁一顿,在交错纵横的枝条间摆荡,许多树叶开始伴随着沙沙的响声而落下。
她居高临下的俯视着我,面如白纸。
“白痴。”
劫后余生的我自动无视了她这句话,低首一看,距离地面还有一层多的高度,如果将那些正朝我们赶来的行尸排除在外,那么下面并没有任何可以作为缓冲的设施。
“准备下去了。”
正当我在思考如何抉择的时候,森楠倏然间松开抓着我的手,我的身子顿时不受控制地往下坠,然而她下落的速度却比我还快,在我刚要摔落时,她便已然屹立在地,然后稳稳地将我托扶住。
尚未来得及形容这种有如坐跳楼机的感觉,一具女人行尸已经正面扑来,或许是刚刚被虬髯大汉处处压制,令森楠心绪纷繁,她修长的手指扼住了这具行尸的脑袋,微微一用力,粘哒哒的血肉声中,以她的手指为分界线的地方就彻底支离破碎了。
白色黏稠的脑浆与血液随即漫出,像变质浓汤一般的脑浆在森楠手背上汩汩流淌,行尸的左眼珠已经是一滩白色的碎肉,还残留着一部分的右眼眶上嵌着摇摇欲坠的凝胶状物质。
透过皴裂的皮肉,隐隐可以看见不规则折断的骨头。
这种浓烈得令人作呕的腥气与场面,时刻刺激着我的鼻腔与视觉神经,受了她的影响,我发狠地从地上拾起一根手指细的树枝,尖端向侧面袭来的另一具行尸猛然扎去,不过它并没有将其脑颅洞穿,其坚硬的头骨反而将树枝折成两段。
在它愤怒地嚎叫声中,我避开它向我伸出的双臂,随之绕到它身后,扼住它脖颈,用剩下的半段树枝刺进它的眼眶内。